【我与文字这点缘】
文/一米阳光
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就爱上了文学。朦朦胧胧觉得是在小学的时候,偶尔一次在外面玩儿,看到位于我家北面的场部有人从办公室里倒腾出来很多书,我就捡回来几本看,因为那个年代根本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我的家又处在一个国营农牧场的分场,只有几十户人家,一切都显得很单调。就从那一刻起,我就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后来上了中学,离家将近二十华里,在学校住宿。恰好有一个刚刚从师范学院毕业的老师和我住在一个寝室,她叫赵英华,她长得很漂亮,很文静,有气质,也特别爱看书,时常从学校图书馆拿回几本书来读,当然都是一些中外名著。我读中学时的住宿条件非常艰苦,没有单人床铺,都是大家挤在一张大铺上。因为赵老师是唯一从外地来我们学校的女教师,她自己单独住又胆小害怕,学校就安排她和我们一起住。

这样,她就想挑一个既干净又文静,还要学习好的女生挨着她,巧的是,我刚好符合她的要求。就这样,我们俩白天是师生,晚上是伙伴。赵老师知道我喜欢读书,她拿回来的书,每次都是她看上半场,我看下半场。就是她看书的时候,我学习写作业,她睡觉了,我的作业也写完了,开始看小说。所以,我能在那个年代读了那么多书,真得感谢赵英华老师。当然我的近视眼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因为在我们小时候,国家电力也不够发达,有很多偏远地区根本就没有电灯,我们这边还好,但是也不能保证电量充分供应,有时就会一连停电好几天,没办法就得点着蜡烛,还得节省着用。那样晚上看书就很费钱的,学校不会提供太多的蜡烛给我们,家里也舍不得浪费钱买蜡烛让我们看课外书。我们那时候看小说,会被人们错认为不务正业。为此,我虽然没有学古人凿壁偷光,但是我的的确确就着月亮光看过小说。

年少不知愁,什么都敢想,曾经有过当作家的梦。等到后来长大了,工作结婚生孩子,再后来发生种种变故,彻底击碎了我的文学梦。为了生存,为了养孩子,首先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其他的一概都是“大饼”,真的只能是梦了。很小的时候,我就懂得,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只是那时的说法不像现在这么高大上,但道理是一样的。可我更深知,有趣的人生,一半是柴米油盐,一半是星辰大海。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我始终坚守“先谋生,再谋爱”的生存理念。没有经济基础,拿什么来谈上层建筑?生活固然平淡,我们也很平凡,但我们却与众不同。来到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不可复制的限量版。我也曾不甘平庸,并为此不懈努力过,但我依然平凡,活得充实,活得不累。在这个人心浮躁的社会,我从未羡慕过别人的大红大紫,我只选择做好自己。凡事尽力了,也就不后悔。曾经搁浅的时光,一个未完的文学梦,以后的日子,我会慢慢拾起,只为此生无悔,不留遗憾。

英国作家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里有这样一句话:“我拼尽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其实,无论是名人还是平民,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轮月亮,只是因为各自生活层次不同,追求也不同罢了。理想和现实总是要有一定差距。我愿把月亮高悬头上,在柔美的月光下,去努力赚取更多的“六便士”。

而今,人到中年,当我可以安心沐浴朦胧月色的时候,最想做的事就是想了却一下多年的心愿。于是,我才在两年前重新提笔,想写一写过往,抒一抒情怀。不追名,不逐利,为消遣,也为充实。还有一个更现实的想法,就是常练笔勤动脑,可以防止老年痴呆。

陈道明说:世界上没有这么多主角,大部分人一辈子可能要甘于寂寞,甘于平凡,但是,不要打击他们的努力。我不甘于平庸,但我愿意平凡。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的人生做加法,恨不得让所有的光环加身,把一个又一个光鲜亮丽的身份和角色都标注在自己的名下。不管自己能否承受其重,就是自我感觉光芒四射了。我可能也是天生惰性太强,总想挣脱世俗的藩篱,活得清清爽爽,自由洒脱。虽然我也加入过许许多多的诗社、文学群和作家协会,但我承认自己既不是诗人,也不是作家,充其量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一个借助于前人发明的汉字,自己在悠闲时光重新做一下排列组合,无论是否有人喜欢,自己总是乐此不疲,感觉生活丰富多彩,这就足矣。

这辈子少有爱好,一旦入了心,便会认真做下去。有幸与文字结缘,我会坚持不放弃。没有成为名人大家的野心,只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学习优秀的别人,努力做个最好的自己。在繁华里自律,在落魄里自励,在尘埃里自尊,在伤痛里自愈。余生有文字为伴,永远都不孤独。且时刻提醒自己,在仰慕天上的月亮之时,不要忘记看好脚下的路,顺便多捡几个“六便士”,活出自己的风采,奔赴更好的生活。
2022 . 04 . 17 . 午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