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 眼 的 路 边 石

文／高克勤

      恰逢盛世，儿女孙辈皆孝顺，曾孙女又聪明伶利，各种问题自己都能想得通，大小事不与人计较，加之自幼夲人学得医学技术，虽年七十有五，尚能给人愈病疗痛，患者那赞美声不断，让人心中高兴，瞅啥都顺眼，看啥尽美景，连路边石头景也美。

     老农民我家住韩城市沟北村，这里土地面积宽广，南北有三里地宽，东西有十里路长，属于半山半平原，时刻与石头相临，一生与石头有缘。从小曲沟西头跨沟的马鞍桥下，一眼就可看见，那六七十米高的石崖形成的瀑布，水花飞溅，水雾迷漫。下面一眼能看到底的大水囚，天热时，一群光着身子的小毛孩，在内边捉鱼摸虾玩性正浓。

     顺桥往西看，沟的北边地名叫羊道湾，以前这里有近百亩耕地，从桥西边红庙往上进地，那路又窄又陡，只有羊群才能上去，往地里送粪或收获，都是靠牲口驮。靠沟那青石崖，己被炸石取石形成台阶状。沟下是沟北村那老石灰窑，我从上初中高中起，但逢放假，就在这个灰窑背石头。那大片石象小桌面子一样，两个人抬起往劲大的小伙背上放。那时流传一句顺口溜：沟北人生的威，能把石头烧成灰。记得灰窑那领星是三队子清叔，兰抗叔，东村成科叔。

      大家再往前看，对面那山嘴叫龙王凸，在南北两道沟的中间。靠右手是石匝沟的滑石坡，我过去和刘大个子叔在此炸过石头，队上牲口车把石头运到马沟渠煤矿井口，煤矿搞建设农民挣运费。每人一天补贴三毛钱。经常石头将手砸烂血流不止，抓一把石灰捂上，虽然当时痛的钻心，但能很快止血。有一次我在那块方桌大的石头上贴炮，人躲得远远观察，好一阵不见响，跑过去查看，刚快到跟前，突然那炮便响了，石头被炸得四分五裂，人还算幸运。

      从滑石坡顺沟往内，过岗泥窖坡底叫杏树沟，正处于石家庄村的后边。这里全部是砂石，村内高家父子都是石匠，那时每天在这里取石破料石，给马沟渠煤矿家属区，建起一排砂石拱瑄窑，顺便给他自己家也建起两面石窑。后来取石那块全换成了陕北人，用那小毛驴车拉石头，不幸山体滑坡，五个人被埋得没了踪影，我们村好多人都去救援，那倒下的石头比房子还大，我大侄子给在那大石头上放炮，几十个人起码救了一个月，才把那些人刨出来。

     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我在西韩铁路建设中，为修建盘河铁路大桥打料石。方桌大的石头只要认准纹路，用钢纤凿成坑，用铁锲按在坑中，用十八镑大锤遂锲敲，能把石头破成方方正正，按要求尺寸供给。那建成后坚固美观的桥墩，火车在上边铁路来回奔跑，拉运着各种东西，通往祖国的四面八方，这内边有我曾经挥酒过的汗水，一生都为之高兴和自豪。在那空闲时间，我用那边角料，给自己家凿了一个捣辣子的石殴，外边还刻了四个大字〈自力更生），至今还在用。

      后来我又上了薛峰水库，南北干渠和抽水站。用大石头亲自浆彻的那些渠挷，护坡，再用水泥沙浆勾缝后，大小不一，形状各异，花纹奇特，让人想象千般，那种美感至今还不能忘怀。

石头，经过高超的技师雕琢，能变成各种艺术品：西庒法王庙，下裕口老村门楼旁，沟北东村大庙前，各有一对一人多高的石狮子，形象逼真，气势磅礴，威风无比，令人叹服。沟北村或党家村那四合院的门口，各蹲着一对精致的石狮子看家护院，驱邪祛恶，主人希望家中代代平安。

      石头的种类繁多，那些珍贵石材，高级技师的雕刻，只有在重要建筑之中，才能一睹它们的风采和真容，请看这座建筑：主体由44根福建的黄色花岗石明柱高高擎起，通体是山东青岛的花岗石贴面。屋顶是两层光华夺目的硫璃飞檐，两檐间镶着古朴大方的葵花浮雕。基座有两层高低错落的平台，台帮全部用四川的枣红色花岗石彻成，四周环以房山汉白玉万年青花饰栏杆，南北门台阶中间又各有两条汉白玉垂带，精心雕刻着葵花，万年青，腊梅，青松图案。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人这一辈子真快，不知不觉中就老了，不过，每天有那些患者陪着聊天，让人心情开朗，忘记了一切烦恼。每天晨练路过那大楼底，发现过去刚开发时摆在路边的石头，也是一道难以遇见的美景。那不知来此何方的奇石，纹路深浅不一，粗细有别，颜色独特，寓意深刻。犹如神笔绘画，好似天外来物。图案神秘难解，好似恐龙斗架，又好似古猿徒猎，还象嫦娥奔月，天女散花。又好似花果山水帘洞，又象似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还象那猪八戒背媳妇。只要你能想到，细细观察，天宫神仙，海底龙子龙孙，阎罗殿的妖魔鬼怪，想谁有谁，看谁象谁。天热时，你躺在石头边那草地上，望着天空的银河和不停眨眼的星星，望着那忽隐怱现的各式石纹，好象同远古时代在对话，好象与奇花异草谝三国，那种感觉，与李白酒醉写下举世诗篇的当时情景无异，让人身处幸福的暖洋中，不知是在天宫？还是在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