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不由得想起年轻时买书、读书的那些事 ……
那年头,读书与买书那些事
作者:熊繁疆
十年特殊时期,我们经历了十年书荒。从破“四旧”开始,除了“雄文四卷”、马恩列斯著作和鲁迅的书之外,几乎所有人文、社会、科技、文艺类书籍都被禁绝了,就连《辞海》、《词典》这样的工具书也买不到。这像极度干渴的人需要饮水一样,经过多年的禁锢,人们多么渴望买到、看到各种各样的好书。

特别是恢复高考之后,全国上下很快掀起一股读书热潮,很多在“文革”中被看作“封、资、修”的读物,在这段时期也开始大量出版印刷。1980年7月3日,我在丰城出差,在代销店见到一套《说岳全传》,1.90元上下两册,当时想都没多想即刻掏钱。同年7月14日,萍乡新华书店正在排队热卖《红楼梦》,3.45元一套四卷,又是毫不犹豫坚决拿下。

虽然一直囊中羞涩,但总是挡不住书香的诱惑。1981年2月23日,我在高坑新华书店看见心仪已久的《现代汉语词典》,标价5.40元。要知道:当时5.40元可是我月工资的九分之一,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一想到自己还是用着读小学时的《新华字典》时,似乎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书就在眼前的感觉,不管不顾,哪怕明天没有早饭米也要把书买回家。

我在高坑矿保卫科工作六年半,有一段时期在治安防范组“当差”,负责跑片和治安宣传,还要办一份《治安工作简报》和大井食堂门口的“治安工作板报”,为了办好这两报,我自费在邮局订阅了《中国法制报》和《民主与法制》,当时整个高坑地区只有我一份《民主与法制》,“物以稀为贵”,所订杂志当月根本不能及时到手,往往是在邮局看上一圈之后皱巴巴的才送给我,有时还得去邮局讨要。我曾找邮局负责人贺某、邮递员小沈“理论”过几回。杂志和报纸取回后,我从头至尾不放过每一篇文章,有的文章还要反复看几遍,含英咀华,仔细揣摩别人怎么写,从中学习吸取点什么。最不可思议的是:由单位出具证明、自费邮购一套由北京政法学院出版(内部发行)的《滥用职权违法犯罪资料汇编》,其目的:就是想提高自己撰写法制稿件的水平。


虽说工薪阶层大都经济拮据,生活贫困,有时还捉襟见肘,几天菜钱没有着落,但是购书的欲望总是有的。1982年7月,我曾想方设法邮购一套《青年文科知识问答》。1983年以后,因生育第二胎,老伴停工在家,没有半点收入,生活开支更紧张,但对书籍的饥渴却丝毫不减。还是从辽宁邮购《中共党史教学提纲》及《补充资料》一套、《全国成人高校文科招生复习资料》(包括语、数、政、史、地五科)好多书真是从牙缝中挤出钱才去买的,宁肯吃得少、穿得差,也要把自己想要的书不惜代价买回家。或许有时人们精神的追求往往超过物质的需求。


1983年2月,高坑矿机关科室整体从大井搬迁至斜井新办公大楼,我当时所在的宣传科存有大量的旧报纸,必须赶在搬迁之前处理掉。2月5日,我和同事小彭借来板车,从大井拖着报纸至高冈埠废品收购站,来来回回四趟,换来一笔“巨款”,路过新华书店时,看见一本新出版的《中学语文教师手册》,当机立断付钱买下,权且作为我们付出汗水的“犒赏”。你还别说,在当时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的时代,这本《手册》为我之后的工作和学习提供很多方便。

随着家庭经济条件慢慢好转,买回的书越积越多。“旧书不厌百回读”,虽然有的书只是浅尝辄止,没有精读细读,但也时不时翻翻看看,温故知新;有的只是用来查找资料、寻找出处等。但毕竟这些书拓展了我的知识视野,提高了我的写作能力,培养了我对文学的兴趣爱好,它为我在1982年的职工文化补考、1984年的“工代干”转干考试、1986年的成人中专招考中取得好的成绩奠定了基础,特别是语文成绩,我在高坑矿所有参考人当中是名列前茅的,这与我这么多年对文史哲书籍的热爱是分不开的,因为,开卷总是有益。

这样看来,这些书没有白买,那些报刊也没有白订。
(以上购书时间,是根据书的扉页上签名记载和发票上的时间显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