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件衣服叫窑衣（外一首）
文/北山虎
我有一件衣服叫窑衣
它曾经紧贴着我的汗毛
紧贴着我汗毛处流出的汗
深深品咂出一个叫做掌子面的经历
掌子面是有味道的
窑衣是一个职业的衍生物
是掌子面的衍生物
只有我们开滦把为掌子面
量身定制的工作服
叫做窑衣
一件老棉袄
针脚眼就是巷道
汗水就是出出进进的签到者
出来了是八小时的辛苦
出来了是八小时之外的辛苦
留下的是泛白的碱颗粒
留下的是泛白的盐颗粒
掌子面就是西双版纳
掌子面就是热带雨林
与窑衣临近的就是我们矿工
汗水淋漓汗腺亢奋的沼泽地
一位“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
他的一身窑衣对我动情地说
他是茧子耳鬓厮磨的亲近者
那个掌子面的回柱工
大腿里子就是他给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回柱工扛一百五六十斤的铁柱铁粱
怎能不出汗
一个做窑很卖力气的实在人
在坡度很陡的掌子面上上下下
于是窑衣蘸着有盐有碱的汗
很有耐力磨着
于是大腿里子疼着
于是大腿里子红肿
于是大腿里子出血
于是大腿里子结痂
于是大腿里子脱痂
于是一次次结痂
一次次脱痂
修成了煤矿工人的正果
——大腿里子长出了茧子
“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很灿烂
大腿里子的茧子很厚重
只有窑衣这个茧子的贴心者
最了解回柱工
最了解大腿里子蘸着汗水
磨出的血味道
磨出的结痂脱痂的疼知觉
窑衣是为掌子面的劳动者
量身定做的
窑衣最理解煤矿工人
掌子面最理解窑衣
摆渡
匆匆红尘
总有此岸
总有彼岸
岸与渡口
渡口与摆渡的一场邂逅
就是一个缘
或一路同行
或从此别过
每天都有归途
每天都有征途
摆渡是未了情缘
摆渡是今世情歌
命运未卜
人生多磨
此岸银杏流金
彼岸枫叶如火
涛声如禅音
总是拍打着船帮
艄公入定
依旧摇摆着老舵
后生总是不闲
长篙在手 轻点漩涡
让摆渡稳稳往返
伴远方纤歌掠过
作者简介：北山虎，实名吴虎汉，唐山迁西人，老三届，老知青，开滦退休。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唐山作家协会会员，老三届诗社社长。坚持每天一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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