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的一生,尤其在阅历丰富以后,谁也无法摆脱对昔日的回忆,它是一种感怀与思索。
在20世纪70年代大集体时期,作为农村出身的学生,经常参加生产队劳动,既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感恩与回报。自从我上初中后,凡学校放假或节假日,我就开始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了。经过评估,生产队给我记的日工分从开初的5分也逐年提升到了9分。
在人民公社化管理的大集体时期,农村一个壮劳力,也就是说不论什么农活都能拿得下来的,属全劳力,日工分为10分。之所以我的日工分拿不到10分,主要是自己的个子矮,力气小,有的农活拿不下来,干不了。

在生产队,每当夏粮和秋粮入库时,乡亲们既高兴又忙碌,真可谓龙口夺食。收割、墩跺、打碾、入库。在烈日炎炎的夏季,大家起早摸黑,晚上加班加点地干,个个汗流浃背,废寝忘食。
每当粮食晒干后,都要先装袋,有时用麻袋,有时用桩子。再一人一袋扛起来装车入库。每只麻袋装粮食近200斤,力气大的人扛起来就走,也不歇息。由于自己体力弱,费多大力气就是扛不动麻袋,所以日工分就拿不了10分。
开初在生产队劳动,队长只安排自己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比如和大人一起拉着架子车去串乡走村卖菜,负责算账收款;赶着马去拉水车浇菜田等等。随着年龄的增长,犁地、耙耱、碾场、割麦子、抱红薯、挖苜蓿根等农活,我都可以干了。
刚开始,犁地时积极性很高,每当生产队长下午安排我第二天早上去犁地,我就赶早到饲养圈抢拉比较乖顺的牛。牛好使唤,干起活来就省力。有的牛脾气倔犟,越打越髦越费事,真拿它没办法。

过去在农村,各家各户都有自留地。自留地是按人头划定的,一般一划5年甚至10年都不变。一年四季,农户既要干生产队的活,还要干自留地的活。一般情况下,都是以生产队的活为主,中午或下午一收工,再忙自家的活,常常都是天黑了才回家做饭。
在老家农村,晚饭吃得都很简单。大家都习惯把吃晚饭叫“喝汤”。甚至吃过晚饭后还要干自家的活。秋收季节,在自家院子里用手拨玉米棒,再把玉米棒辫起来挂在架子上凉干。
为了不耽误农活,有时早晨天不亮爹妈就喊我们兄弟姐妹起床推石磨磨面。早晨若有事就放在晚上。一天到晚,总觉得很累,甚至在推磨子时都在打瞌睡。

在20世纪70年代,农村的公益活动,如兴修水利、兴建公路等施工,一般都实施“义务工”摊派给各家各户。所谓“义务工”,就是不计报酬,尽自己应尽的义务。“义务工”的落实甚至是以县为区域组织实施的,全县统一调配使用。在学校放假期间,自己也常常陪家人一起到外地去修渠、修路,替家人完成几个“义务工”。
在农村,“义务工”成了“万能工”,甚至连县乡干部下乡就餐也靠“义务工”来摊派解决。有的人家无人出工或不愿意出工的,出钱也行。一个“义务工”合算多少钱,只有你出了钱,就可以折算免除“义务工”。可以说,“义务工”多少无止境,成了农民头上的一大负担。

当时,我们回乡的几个“初中生”,也常常被生产队长派工去队部出黑板报、办批判栏等。记得有一次在队部办墙报时,自己用订书机往墙上订文章时,没注意把订书机给拿反了,猛一用手掌去按订书机,没想到订书机的订子却订到了自己的手掌上了,疼的的我尖叫了起来。
在农村劳动,大集体吃大锅饭的日工分值一年下来才几毛钱甚至几分钱,有的生产队还出现过负值,严重地挫伤了人们的生产积极性。
那些年,城里的学生下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叫“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后来工作后,“上山下乡”的时间也算其工龄。在此,我们农村的学生回家务农,叫“回乡”知识青年,所不同的是,“回乡”的时间在以后工作时不计算工龄。也可以说,这就是城乡的差异吧。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回乡务农,帮助家里干活或参加生产队劳动,对于农村出身的学生来说,这是天经地义的,也是家常便饭。劳动,减轻了家里的负担,也使我从中得到了锻炼,使我懂得了农村的艰辛和父辈的辛劳。我珍惜那些年曾帮助家里干活或参加生产队劳动的时光,它给我日后的工作增加了动力和明确了努力的方向。
岁月在不停地流逝,许多往事如一朵朵花落入水中,随着清悠的河水一会儿旋转,一会儿激流,永不歇息地流向远方。
202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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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稿:杨新润
作者简介

童双勋,笔名里劝,陕西省扶风县杏林镇杨家沟人。1952年出生,1972年入伍,毕业于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大专学历,副团职务,中校军衔。1997年转业,先后任助理调研员兼办公室主任,宁夏邮政报总编辑等职,2013年退休。高级政工师、主任编辑职称。编著有《公文写作与公文规范处理讲座》《童双勋工作研究文章选》《宁夏邮政报评论员文章汇编》《我的人生旅途》《童言劝语》等。《扶风县军事志》《天南地北扶风人》《青铜峡军事志》《吴忠邮电志》等丛书收录其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