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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缠绵在山桃花盛开的日子里【散文】
文/王世杰（陕西延安）
时光漫过一个又一个色彩斑斓、娉婷舒展的季节，如今再一次掀开了令无数人企盼的春的门楣。伴随季节一同前行的我好奇地立于门楣之下，仿佛感觉到了萌萌萦萦的诗意扑面而来，连同那一抹抹添加了温度的美好春光，让我应接不暇。
四季轮回像经典一样，被大自然经久地保留着传承着演绎着，春去冬来，冬去春来，就这么按部就班地沿着旧有的轨迹向前推进。不经意间，萧瑟寒冷却又密语的冬月自身边悄悄地隐去，从而又到了一年一度暖意融融、春色撩人、生机勃发的日子。
那日微步东山运动公园，崖畔一株盛放的山桃花猛然映入眼帘，在心中突生一份惊奇之外，我下意识地举目环视了周围，这才发现几乎所有的山坡上都分布着粉红色的山桃花，仿佛飘着无数朵彩云，让我一阵阵心动，便由不得慨叹这春天真的来了。说起进入三月其实是农历二月，关中平原或者秦岭以南乃至江南地区恐怕早已经繁花烂漫了，可鄜州因为地处黄土高原的沟壑纵横区，属于小气候区域而有点儿偏凉，每每春天总是姗姗来迟，惟有在山桃花争相绽放之时，人们才会觉得有些春天的意思了。能够置身于这春日有柔风有暖阳有花朵的大自然之中，我实在有些不愿回头，想就这样径直走向季节那流光溢彩、馨香扑鼻、蜂蝶萦绕的繁荣地带，以使人生路上充满诗意、情趣和多一些日后有得回味的记忆。
遥望那半烟半雾半梦的群峦，山洼和背阴处的积雪已经悄然消失。虽不见了往日的满目银白，可那深谷岩下的依稀雪痕让我不禁回忆起曾经漫天雪飘的情景。尽管那个时月天寒梦冷，可那皑皑白雪把山川装点成了童话世界，极大程度地调引出人们走向旷野领略靓景的兴致。如今天气渐渐变暖，倒让我心中不免有几分对隆冬无际雪野的默默思念。
侧身倚靠巨柳下的堤栏，只觉得比三九天温柔了许多的晴风擦肩徐徐而过，荡起的柳丝轻轻叩上额头，似乎在提示我春天来了，季节的那一份明媚就在眼前。
俯视冰凌已经融尽的洛河，碧透清灵，涌流不止，像一段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不管光阴如何递进和变换，依然在默默地续写着自个儿的章篇，让流域充满了生气和给孕育生命的绿色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从而使两岸树影婆娑、草翠花香，群鸟攀枝，绿色横流，一派秀丽风光。此番情景，不由得使我突生一丝与看到山桃花时一样的感慨，原来行走在这个本就如诗如画的山川里，只要情愿留意，让人动心的景致无处不在。
携一程清丽澄澈的春水，沐浴一城融融可人的暖阳，掬一捧温柔与诗意了的时光，让我们的心摇曳于梦的旖旎之中。 早已改不了这个习惯，总喜欢在河堤曲径上散步，特别是在如今这样不凉不热的初春，享受着阳光的温暖，观看着一河碧水的悠然涌动，聆听着似有若无的流水声，再瞅瞅小城上空不时飞过的鸟儿与那高远的白云蓝天，不禁浑身上下有了那么一股子怡悦之感。
缓步走近分布于大街小巷以及各个公园里名目繁多的景木，扯枝细看，芽苞高高隆起，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它们就会吐出新芽和张开叶片，为城市营造出一份鲜亮的颜色。尤其是玉兰那一枝枝毛茸茸、鼓囊囊又繁密的花蕾，好像有点儿耐不住性子，有的已经绽开笑脸，有的半露半掩，有的似动未动，瞬时给我以抑不住的想象，更勾起我对那楚楚玉兰花缀满枝头、惊艳小城的万般期待之情。 户外的牡丹枝干上，吐出了叶芽儿和鼓鼓的花苞，紫红色里透着桃红，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十分招人惜怜。那金银花挨挨挤挤的枝条上伸展出了嫩嫩的叶片，给早春的城池增添了一份生机。同时我还注意到花木下的地面上，黄黄的青青的羞羞的小草破土而出，显得是那么地纤灵可爱和积极向上。看到了这一切，使我恍惚感觉，这春天的到来，就是一次新生命的强势诞生，就是一个轮回走向辉煌的启始，就是一段岁月由萧条枯败转换成蓬勃兴盛的历程。因为，纵是什么力量也无法阻挡春姑娘义无反顾向前奔走的脚步。
有次在小区悠闲徘徊，发现绿化带中一种唤不上名儿的灌木，密密集集的花骨朵缀于枝干，紫紫的，红红的，萌萌的，让我顿生疼爱之意，想托在手心，可又不忍前去触碰，只好贴得稍近，耐心和专注地去打量她审视她祝福她，久久不愿离去。
登上龟山，慢步林丛，微带凉意的风儿时紧时缓，树木枝稍不住地摇晃，相互碰撞的声音飒飒作响，不时湮没了偶尔的鸟鸣。又一阵疾风袭来，在枝头坚守了一冬的刺槐夹角簌簌坠落地面，去寻找入泥生根发芽的机会。这稀疏不一的树木在风中尽情的飘摆，是那么地率性，是那么地洒脱，是那么地无羁，是那么地富有情韵。但当风儿歇息之时，林间顿然一片静寂，惟有自己脚下踩碎枯草与败叶的微音，恰似我已走在了遥远俱寂的尘外，脑海里通透得就像被漂洗了一般，所有俗尘杂念忽然间忘得干干净净，此时的我什么也不愿去想了，只要能够有一会儿如此的恬静便是别无他求了。在这么一个没有烦扰的环境里，我由不得要去幻想时光倘若可以倒流，多多给我一些静享这美好的机会，那该有多好啊！ 在此与世无争的天地里，在此温润柔和的空气里，在此静至极致的空间里，我忽然间想去那阔远的蒙古大草原，想去那犹似尘外仙境的三江源，想去那美丽如画又鲜为人知的可可托海，想去那充满神秘与梦幻色彩的古楼兰，想去许许多多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想看清大自然真真正正的模样，想感知中华文明到底有多么传奇与灿烂，想聆听广袤世间所有生命孕育、成长与燃烧的声音，更想在那些远离人烟的地域寻一处宁静，好静静地坐在那里，让整个身心彻底松弛，就像与世隔绝般虔诚地合十于菩提下一样，真正去体验和感受一番那份怡然、安然、淡然、心然，哪怕只是短暂的一日一时一刻，也算是我此生难得的造化了。
轮回不易，光阴荏苒。轮回中的每个季节都要出落成不尽相同又各有特点的模样。而眼下的春天，呈现的就是严冬过后浅浅微笑的样子，含情脉脉，风韵依依，矜持有度，洇彻岁月。那山山岭岭的青枝、嫩叶、花蕾、翠草以及那婀娜多姿的山桃花便是春的语言、春的字符和春的灵魂。穿梭于这绿色与娇花之间，只需片刻我便会醉得不能自己，心海更会清澈得可以折射出自己的影子。有时也会吟上几句诸如杜甫“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曾巩“一番桃李花开尽，唯有青青草色齐”、刘禹锡“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等等佳句，借以聊慰我那追春踏春赏春的性情。 春风，没早没晚地蹒跚着辗转着驰骋着，呼唤出了整个大地的青春活力，呼唤出了满庭满园的芬芳，呼唤出了一季慑人心魂和感天动地的诗与歌。
春雨，从我们充满想象和浪漫色彩的太空而来，柔柔地洒向大地的各个角落。这雨，好像有着极强的感召力，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发现视线里多了遍野绿色以及若有一树一枝一朵便可让人怦然心动和受到强烈感染的山桃花，必会挑逗得我们任着性子在雨雾中奔跑与撒欢，令无尽的快乐在心中蔓延和成长。
微步于这春的篱笆墙内，不知是受到温暖阳光的影响，还是被那一丝丝绿意感染？不知是因为空气的清新，还是被那一缕缕和风的撩拨？不知是枝头上山桃花摇曳出了情韵，还是被那一片片洁白的薄云陶醉了视线？ 使得我蓦然觉得这山川的每一寸黄土都是那么温馨，觉得这河滩每一棵青草都是那么耐看，觉得这山坡上所有乔木、灌木都是那么风度翩翩。
春天，就是这么招人向往、喜欢和留恋。她，将我们从酷寒的冬天拽了过来，给我们插上了憧憬的翅翼，让我们在理想的天地里去遨游。因而我想说，春，像一本内涵深刻的书，让人常读常新；像一首意境高远的诗，让人常诵常兴；像一幅巨制的水墨丹青画，让人常赏常醉。况且这足以使人荡气回肠、忘乎所以的天然画卷，比起水准再高的人为画作更自如更飘逸更纯真更耐看，也令我真正地明白了什么是本真、什么是清灵、什么是经典？
春是美好的。春是明丽的。春是诱人的。也就是在这个令所有人不舍的季节里，剪一米阳光，裁一方风景，揽一缕清风，以给流年和我们自己添加更多的感动。再，揪一片韭黄，拔一枚葱针，掐一叶椿芽，嗅一嗅春的气息，尝一尝春的新鲜，品一品春的味道，也不枉了我们不负光阴的那颗朴素的心。
在时光的剪影里，我们当要学会做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愿意驻足、凝神去欣赏路途上的每一处精彩，看雾纱缱绻，观桃花缤纷，听风雨飘摇，并让所有的心事斑驳成一抹薄云，进而漫展成明艳如诗的风景。
奇妙的大自然，把每一个春天都雕琢成了经典。山柔情，水妩媚，风缠绵，花幽香，横陈于眉峰，晶莹于手掌，在心窝里波光潋滟。正如冰心所说：“春何曾说话呢？但她那伟大潜隐的力量，已这般的，温柔了世界了！”大自然因为有了春天，使世界变得情趣盎然；轮回因为有了春天，使四季变得成熟丰满；人间因为有了春天，使更多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增强了爱美观念；山峦、流水、谷地、塬面因为有了春天，使我们所到之处都会是一个结果，那就是诗意弥漫。
最是一年春好处，我以平仄写春意。春的到来，好像大地上豁然开了一扇明丽的窗户，无尽的美景就在那窗格间飘曵。春天，从来不去计较她影响了多少人、吸引了多少人、感染了多少人和惹醉了多少人，但她永远是四季多姿多彩的起点。相信用不了几日，鄜州大地上就会不仅仅是山桃花那么绚烂夺目了。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能够又一次与春相逢，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福分。在这花香鸟语和生命绽放的日子里，我，多么希望尾着春姑娘的背影走向季节的纵深，去领略不远处那一舞倾城的桃花红与杏花白，在那一丝绿、一缕香、一抹红里以及在那时光撩起的诗韵中陶醉。
2022.03.15.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王世杰，笔名晨钟、高原晨钟，网名葫芦河；西安市人，现居延安市；富县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中国作家网》认证作家，《洛滨文学》总编；曾被省政府两部门聘为信息员或经济信息员，同时被多家主流媒体聘为业余通讯员、特约通讯员、特约记者，发表了大量和产生影响的新闻通讯，并先后在《人民文学》《解放军报》《诗刊》《农民日报》《人民邮电报》《中国农机安全报》《陕西日报》《陕西农村报》《延河》《山花》《人民网》《新陕网》《丝路金融文学网》《延安日报》等数十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及网媒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纪实文学、报告文学、随笔、评论等千余篇并多次获奖，大量文字见于全国著名和各大网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