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潮白小八路
第十七章
李大傻原来是个千里耳(二)
作者||刘瑞成
主播||东方弘/金鸣天惊
音频后期制作||东方红
图片来源:网络
“站住!干、干啥的?”
“我们过河!”
“不行,戒严了!都××回且(去)吧!”
“老总!啥时候能卖票呀?我们有急事。”
“知不道!谁知道皇军啥时让过?愿意等揍等着!”
“我们有通行证!”
“啥证也不中!少废话,快××回吧!”
码头上已经戒严了。
“皇军也得说理呀?”
“是呀!我家揍在那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些人说着,纷纷往站岗的伪军哨卡挤去。
“咋能(弄)啊?‘大傻’你有好招儿没?”
“鱼鹰子”停住了脚步。
“扮上(化妆)!”
“大傻”用眼角儿不经意地斜了斜刘高河的腰部,蹦出了两个字。他们故伎重演,身上抹满了猪粪汤子,让太阳一照,臭气熏天,身边的人都纷纷躲开他们,也不知这俩小子儿去哪爬猪窝了。
“随大溜儿,低头走!”

“鱼鹰子”笑眯眯地说。
“我在前边走,你后边跟着!”
“大傻”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在了前头,码头乱哄哄的,等过河的人很多。
“八嘎!死啦死啦地有!”
一个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走过来,对着伪军们吼道。他的意思是,码头上太乱了!老百姓不听话,想让伪军们去殴打老百姓。
“哎哎!要造反了咋着?退后,都给我退后!”
“别闹了!别闹了!太君都‘八嘎’了!”
伪军们无奈地挥了挥手,嘴里大声咋呼着,身子却一动不动。正在乱哄哄地当口,“大傻”忽隐忽现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咦?这个不是我家‘大傻’吗?他来这干啥?后边儿那个……”
低头走在前面的“大傻”果然耳朵灵敏,几十米开外就听到有人小声地说到了他的名字。
“不好!我老收儿(叔)在这呢!”
他立刻回身喊道:“‘鱼鹰子’快跑哇!‘大嘎鱼’来了……”“鱼鹰子”一愣神儿,扭身就往回跑。
“给、给我追!堵、堵、堵住……别、别别让他、跑、跑、跑喽……”
藏在大篷里的“大嘎鱼”嘴都不利索了,人却“嗖”地窜了出来。
汉奸张大牛无缘无故地挨了大安的一顿胖揍,把心里的怨恨全都记到了万能、“鱼鹰子”的账上。
“太君!袭击皇军炮楼子的,绝对不是什么‘土八路’,肯定是万能、“鱼鹰子”纠结人干的,潮白河地区不会有别人,只有他俩才能干出这种捅破天的事儿来!”
这天下午3时,他正在炮楼里煞费苦心地鼓动着小林、大安如何全力追捕万能、“鱼鹰子”的时候,接任大安的井崎少佐来了。
“大日本皇军驻支那冀东司令部命令!”
“嗨!”
“大嘎鱼”傻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大安被宪兵们带走了,连欣赏他的特务机关长小田林二也受到了牵连,被调到前线战场上去了。
“奶奶的!”
突然他眼前冒出了一个人。
“‘一枝花’?对!她嗨(会)干啥呢?这可不是一只好鸟,有可能揍是这个娘们儿帮忙使得坏,要不,他们从哪搞来的特别通行证?管她呢?先抓来再说!”
已经晚了。此时,“日中亲善小学”已经人去房空,连其他老师也都去向不明。
“报告!”
于是,他急急忙忙地跑来向新到任的井琦少佐报告。

“八嘎!马后炮地干活,通通地撤职!”
小母牛劈叉---过辙了。“大嘎鱼”的马屁再次拍到了马蹄子上,井琦二话不说,气急败坏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不说,还宣布免去了他的镇长职务,降为蛤蟆台子的保长。
“呜呜、疼、疼、疼……”
“大嘎鱼”这个委屈呀!火一下子就上大了。
一犯急,“呱嗒”一下,被大安踢伤的下巴突然脱了臼,疼的两手托着满地打转转。
吴老先生给他接了几次,越接越差劲,遭的那份罪更是苦不堪言,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真、真、真他妈的、废、废废、废物……我、我、我他妈地关、关了、你的中、中、中药铺子……信、信、信、信不?”
到了这个时候,“大嘎鱼”还牛逼的不行。
“我信你!话太多、心太重、房事频、宜静养!”
吴先生不亢不卑,三个字三个字的,句句掷地有声。
“这、这、这,都是万、万、万能、‘鱼、鱼、鱼鹰子’给害的,不、不、不抓住他们,我、我、我我、我死不瞑、瞑、瞑目……”
“大嘎鱼”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到蓟运河码头蹲守,即使抓不到万能、‘鱼鹰子’等抗日分子,也能表达我张大牛对皇军的绝对忠诚!”
失望之余,决定亲自出马。
他仔细盘算过:“半年多来,日本人对蓟运河码头封锁的非常严密,万能、‘鱼鹰子’应该没那么容易渡过蓟运河,他俩在潮白河的关系千丝万缕,藏身之处很多,饿不死也冻不死他们。不过,大日本皇军‘拉网式’的反复搜查,谅他们也不嗨(会)藏得太久。只要他们还没出去,嘿嘿,蓟运河码头这一关是万万逃不过的!”
于是他备足武器、带上了锅灶,叫上保镖家丁六七个人,昼夜蹲守码头,可谓下足了功夫。蹲守人员中,有一个是“大傻”的亲叔叔,人称:“李鬼”。虽然李大傻化了妆,还是被很快认了出来,他拿不准侄子身后的那个人是不是“鱼鹰子”,就随口嘀咕了一句,恰恰给警惕的“大傻”侦听到了。
“大傻”并不傻!他出生时不会哭,到了七八岁还不会说话。爸爸为了给他治病,把外出剃头挣来的辛苦钱全部花在了他的身上,仍然不见好转。大家都以为这孩子是个先天痴呆的傻子,只得顺其自然了,从此,就没怎么再去关注他。
“这孩子灵光!”
吴老先生自有他的说道,对这孩子的调理一直没有间断过,可惜自己也不是神仙,只得慢慢研究着。
一天,村里来了个游医,村民们都嚷嚷说他看病挺灵验的。
“他大婶子儿呀,庄儿里来了一个郎中,可神呼啦,带‘大傻’看看且(去)呗,万一管事儿呢?”
白姥姥敲开了李家的院门。
“哎、哎、哎!姥姥,那敢情好!揍去揍去!”俗话说:有病乱投医。妈妈听说后,忙不迭地牵着孩子去看热闹。游医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大傻”的脑袋,两只狸猫眼却不时地“滴溜溜”在大傻妈妈俊俏的脸庞上转悠着,半天才神秘兮兮地说:“大妹子,放心吧!这孩子的病,你用不着花啥钱儿,我一准儿能给他治好!”
“真能治好哇?忒感谢你喽儿了!”

“那是,我祖传的秘方,你喽儿把心放进肚子里,管保治好。”
二百五当律师,自充明白人。游医信誓旦旦,“大傻”妈犹如捡了大元宝,连连道谢。
“不过,你必须得配合我的方法医治。”
游医盯着妈妈的眼睛,故作沉思状。
“咋都中!一切全听你喽儿的!”
治病心切,妈妈哪会想到什么圈套?
“好好,对,这样儿配合我一下!”
游医看病没有什么真玩意,搞女人却有一手绝活儿。他看中了“大傻”妈妈的姿色,于是,乘家中无人之际,便以配合治疗为名,开始调戏“大傻”的妈妈。“大傻”的妈妈感觉情况不对,但为了孩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对、对,配合……”
这小子见母子软弱可欺,胆子愈发肥大起来。
“这叫母子连心,你躺下!”
游医笑容可掬地放倒了妈妈,然后不怀好意地骑了上去------
“呜、呜、呜……”
妈妈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淌了下来,“大傻”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疯狂地猛扑了上去,拼命撕咬着游医的后背。
“滚开,你这个‘傻子’!”
兴致正浓的游医,想不到“傻子”扑上来捣乱,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倒踹了“大傻”一脚。
“咣……”
“大傻”被踹出去有两米多远,不偏不倚,脑袋正好磕到了地下柜橱的棱角上,鲜血淌了出来。
“我的孩子……”
妈妈“腾”地一下弹了起来,她忘记了整理衣服,不顾一切地扑向了儿子。
“这……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自知惹下大祸,游医想跑又迈不开步子,连忙从包裹里找出了药粉,战战兢兢地想给“大傻”包扎。
“走开!你个牲口!”
哭嚎声惊动了邻居,大家七手八脚地抓住了游医。妈妈抱起浑身是血的儿子,一边包扎一边失声哭喊着:“傻子!傻子!你可醒醒啊……”
“大傻”突然睁开眼睛,大喊一声:“我不是‘傻子’!我叫‘大傻’……”
“大傻”会说话了,妈妈破涕为笑。
“饶命饶命!”
“李鬼”闻讯赶过来,上去就是一棒子,游医跪地求饶、认打认罚。
“让他走吧!”
“大傻”的妈妈也就没怎么为难他,只让他留下药材、退赔了一些钱物就放他走了。
妈妈生“大傻”时,胎位不正、脑袋贼大,妈妈受了很多罪,孩子就是生不下来。
“快来人帮忙!”
“小神仙”一挥手,让人搬来了孟铁匠家的大火钳子,火钳子夹住了孩子的半个脑袋儿,“小神仙”按着女人,两个帮忙的胡乱地往外拽儿。
“1、2、3!”
人倒是拉出来了,却不会哭、不会闹、长大了也不会说话,成了哑巴、傻子。
“孩子没有大病,只是脑神经受阻了没有打开……”
这正是吴老先生一直纠结的问题。刚才被柜子的棱角猛力一撞,“大傻”的脑神经不经意间给打开了,这应该归功于吴老先生多年的锲而不舍的营养调理之功。
“这大脑袋瓜子,说话金贵着呢!”
“大傻”还是见谁都不爱说话,只要一张嘴,就语出惊人,也不知受一种什么思维所支配,他固执地认为:“我的名字叫‘大傻’,但我不是‘傻子’!‘大傻’是我的名字,只能叫我‘大傻’,不能叫我‘傻子’!谁要是叫我‘傻子’,那准是骂我!揍是找打……”
别人不太清楚这一点,“鱼鹰子”却最了解的,经常替他“拔创”,这也正是两个人建立生死之交的秘诀。
“大傻”的听力、视力、记忆力都超出常人,如特异功能一般。在蓟运河蹲守的叔叔“李鬼”,自言自语的一声嘀咕,竟然被他的“顺风耳”捕捉到了,并及时向“鱼鹰子”发出了紧急警报。
“快跑哇!‘大嘎鱼’来了!”
“鱼鹰子”迅速转身,绕过人群,踉踉跄跄地向蓟运河岸边奔去,连做梦都想不到,“大嘎鱼”会藏在码头的棚子里等着他。
诗曰:
冷雨生残夜,
肚叫催天明。
来日前路处,
许是乱纷纷。


主播风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