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学诗札记(361一370)
学诗札记(361)诗大可不必过度解读。雕琢过甚伤其骨。这个道理,无论对于写诗或评诗,都管用。意大利作家昂贝尔托-艾柯认为诠释是有界限的。这个界限在于文本。

学诗札记(362)平心而论,许多诗人的作品还只是滞留在"语境"层面便裹足不前了,远未上升到具有唤醒受众深度内感觉和生命经验的"诗境"。他们缺乏的是点石成金的神力,根本就经不起兰色姆式的细读文本和语义剖析。

学诗札记(363)别林斯基在《论科尔卓夫的生活和作品》中不无嘲讽地说,风朝向哪一方吹,他就向哪一方奔去。无独有偶。伟大导师、诗人毛泽东主席也曾讲过一句现在读来依然耐人寻味的大白话,一阵风刮过来,跟着跑的总是大多数。
我一直在思忖:为啥总是在"跟着跑"呀?!你沒长脑子吗?!假如不"跟着",你就把自己弄丢了?就真成孤家寡人了?就真的不与"风"俱进了?简直是扯淡!
文艺创作与生俱来是孤寂的个体事业,万不可随波逐流。《易经》曰:幽人贞吉,中不自乱也。驳杂深广的现实社会、精神生活及艺术世界,客观上要求有出息的艺术家必须无条件充分表现抒发卓尔不群的自我,以独一无二的个我艺术英姿跻身滚滚红尘。我就是童年,我就是我。就这么定下来,好不好?!

学诗札记(364)诗性是剥离并超越外在语言躯壳,经由灵感、直觉、情愫、复合意象成分以及非意象成分等深度交媾之后,瞬间生发的颇具心理和生理快感,富含个性、体验及主体意识的一种形而上的审美艺术观照。
学诗札记(365)尼釆说,艺术就是卖淫。这句话直到今天还是令许多人难以欣然接受。然而,公允地讲,老尼的话,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甚至可以说是一剑封喉也丝毫不夸张的。他最想表达的,其实很简单,不外乎是讲,你的需求(欲望),我尽量去满足。在这里,我想补充或者强调指出的是,真正的艺术决不是简单的满足,她往往生发于你被完全"抽空"之后。
学诗札记(366)诗是诗人心灵世界、人格魅力和综合艺术及学养最灵动最立体最完美最神性的显影。

学诗札记(367)诗理应让受众"够得着历史",呼吸到文化,聆听到神谕,并最终看见蛰居于心灵幽谷的那道光线。

学诗札记(368)我注意到,诗人的怪异、执拗、偏见,抑或变态、另类、癫狂,甚至指鹿为马、南辕北辙、荒诞不经等诸多"毛病",也许并不是件坏事。个中学问很多,天赋,算一个。

学诗札记(369)不必讳言,许多才华横溢的诗人,成于个性,亦败于个性。艺术家的个性往往总是被文化浸润过的。别告诉我,你从不读书,更不研究古今中外文艺理论,你写诗全靠脑子里那么点灵悟。童年揪着你的耳朵并冷冷地告诉你:“如果你仅仅热衷于伏案创作,从不汲取包括文艺理论在内的各类维生素(实际上,大多数人都天天都在自觉或不自觉地吮吸着各种营养),那么,童年敢断言,你顶多也就只能爬坡到半山腰。说的更明白点,你就是个盲人摸象似的笑料。但愿童年如此苛刻且恶毒的语言能稍微戳破一点你那肥大的右心室!

学诗札记(370)子夜冥思,诗究竟带给我什么?换句话说,我与诗之间有啥瓜葛?这样想的时候,一些平素熟稔的词挨次走向我,比如悔改、蒙恩、祈愿、救赎、梦想、甄别、体验、回忆、遗忘、虚无等。对此,我颇感会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