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悟道》国学专题连载系列之一百零八

作者：康金印   主播：平凡

    37．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译文：先生说：“首先，贤人要躲避不好的社会，其次要躲避不好的地方，再次要躲避难看的脸色，最次要躲避难听的语言。”

    点评：本章写孔子“五十而知天命”以前对“避世”的看法。他认为，随着“贤”的程度不同，选择不同的避世方法，最贤的选“避世”，不去做官；其次逐级是“避地”、“避色”、“避言”。“五十而知天命”以后，他一反常态，甚至说出愈是乱世，愈要出来做官参与救世，还批评隐者没有社会责任感。

    38．子日：“作者七人矣。”译文：先生说：“站起来去隐居的有七个人了。”

    点评：本章写孔子对世道日坏的感慨。钱穆说：“慨叹世乱，以指同时人为是。”即隐居的七个人，应是《微子》中所说伯夷、叔齐、虞仲、朱张、柳下惠、少连。有的注本把本章与前章合并，朱熹因“别有子曰”另立一章，就内容相连，两章合一亦可。

    39．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译文：子路夜宿石门。早晨，门倌问：“从哪里来？”子路答：“从孔子那里来。”门倌说：“这个人是知道天下不可救还去做的那个人吗？”

    点评：本章写孔子行道受阻已是“门人”皆知。“知其不可而为之”是隐者对孔子的贬语，即“不识时务”。后世把它说成是儒家积极救世的经典名言，是误读。董楚平先生说：“朱熹早就把这张‘讥孔子’的漫画扔到地上，踩上一脚；近现代学者却把它从地上捡起来，作为奖状献给孔子。这使‘晨门’空前风光，在儒家第一经典里，隐士竟成为一言九鼎的舆论权威，这是中国儒学史上少见的‘授道入儒’的突出例子。……这是认识上的倒退现象，值得人们深思。”此话一语中的。

 

    40．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译文：先生在卫国正在击磬。有个担草筐的人从门前过。他说：“有心事啊！用击磬来发泄吗？”接着他又说：“（不随世俗而变）真浅陋啊，这硁硁的磬声，显示你坚定固执的个性，别人不了解自己，自守其洁也就罢了。这事想过去就能过去了。《诗经》上有两句诗说得好：‘水深你就穿着衣服游过河，水浅就撩起衣服蹚过河。’”先生说：“你说得好果断啊，也就没法辩难讨论了。”

    点评：本章写荷蒉老人暗引《诗经》的名句劝孔子停止救世，孔子表示还不想停。据老人从敲磬声就能知孔子心事，有人说这是寓言、不是现实生活的实录，但它反映了孔子晚年“莫己知”的苦恼，本章是中国最早的“知音”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