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悟道》国学专题连载系列之一百二十二
作者：康金印 主播：平凡
（十六）季氏1—4章
1．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日．“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贫）而患不均，不患贫（寡）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译文：季氏将要攻打颛臾。冉有、子路去见孔子，说：“季氏将要对颛臾用兵。”先生说：“冉求！这恐怕要责备你吧？颛臾，上代君王让他任东蒙山的主祭人，而且它就在鲁国境内，这正是鲁国的臣属，凭什么攻打它呢？”冉有说：“季康子要攻打它，我们两个家臣都不愿意干。”先生说：“冉求！周任有句话说：‘能使出力量，就担任官职，不能使出力量，就停止任职。’瞎子站不稳，却不去扶持，跌倒了却不去搀起，哪里还用得着那管搀扶的人呢？而且你的话也说错了，老虎、犀牛从笼子里跑出来，龟版、美玉在匣子里毁了，这是谁的过错呢？”冉有说：“现在颛臾城墙坚固，而且接近费邑，如今不占领它，后世一定成为子孙的祸害。”先生说：“冉求！君子就讨厌那种不说自己想要那样做，却一定给它寻找借口的态度。我听说诸侯和大夫，不必忧虑财富不多，而应忧患财富不均；不必忧虑百姓太少，而应忧患百姓不能安定。财富平均，就没有贫穷；上下和睦，百姓乐于归入，人口就不会少；百姓安定，国家就没有倾覆的危险。能像这样去做，远方的人还不归顺，就再倡导文德使他们归顺。他们归入了，就进一步使他们安定下来。如今仲由和冉求辅佐季孙，远方的人不归顺却不能使他们归顺；国家四分五裂不能保全，却还谋划在国内使用兵力。我担心季孙的忧患不在颛臾，而在鲁君。”
点评：本章孔子批驳了冉有、季路，为想发动内战的季康子辩护的观点，强烈地表达了他的息战之情，同时指出了怎样做才是利国利民的。这就是要树立正确的忧患意识：患国内财富不均，患百姓不安定。怎样才能排除忧患呢？孔子的方略是：抓财富平均、抓上下和睦，进而落实安定。这是很有远见的、对后世也有借鉴价值的见解。
2.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文：先生说：“天下有正道，那么行礼、作乐、征伐，由天子发布命令；天下没有正道，行礼、作乐、征伐，由诸候发布命令。从诸侯那里发布命令，大约十代了，而且少有不失败的；从大夫那里发布命令，已五代了，也少有不失败的；家臣执掌国家的命令已三代了，还是少有不失败的。天下有正道，大权不在大夫手里。天下有正道，平民就不用操心议论国事了。”
点评：本章孔子概述西周政权衰落情况。西周灭商以后，国都远在西北，不利控制辽阔疆域，于是周天子把兄弟叔侄及有功的异姓贵族派往各地，封为诸侯建邦（汉代讳“邦”改为“国””)，以世袭制统治邦国。当时规定诸侯要服从天子命令，维护周室安全，向周室朝贡，提供军赋。起初礼乐征伐从天子出，天下太平；春秋初，诸侯各自为政，礼乐征伐由诸侯出；春秋中，诸侯失权，他们手下的大夫专权，礼乐征伐由大夫出；后大夫家臣掌权，礼乐征伐始由陪臣出。孔子反对诸侯、大夫、陪臣专权，希望回到礼乐征伐由天子出，即回到中央集权。
3．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译文：先生说：“鲁君失去国家政权五代了，政权落到大夫手里四代了，所以那三桓的子孙也已很少了。”
点评：本章列举史实说明鲁国政权衰落情况。鲁君失权经历五代，其中昭公因与季氏矛盾被逐出鲁国，居齐达7年之久，死于国外。政权落到大夫手里四代。此后政权又落到陪臣手里。孔子认为，如此发展下去，三桓的子孙也快完了。本章前两句说的是已成事实，末一句是预测。
4，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译文：先生说：“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有三种。交正直的、信实的、听闻广的朋友，增加益处；交极会取宠的、极会迎和人的、极会巧言的朋友，只会有损害。”
点评：本章指出广交正直、信实、听闻广的朋友于己有利，广交善取宠、善迎和、会巧言的朋友于己不利。交友应趋利避害。但对损友也只是不主动接触，不学其缺点，不必拒绝一般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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