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陇源杯作品编号：GSLYB-078

王志军，男，陇南市武都区葆真小学教师。作品散见于《甘肃陇源文学》等平台。

作品编号：GSLYB-078

我的端午记忆

作者|王志军

      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小时候，每到端午节这天，我还在酣睡未醒之时，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早已上山去刈艾草，姐姐们也不例外。母亲更是忙里忙外，为我们姐弟几个精心制作花馍。母亲用头一天晚上发酵好的小麦面粉，在她的战场——案板上一顿操作，麻利而娴熟。母亲在擀得圆圆的面团中间挖一个小洞，双手紧握直树在小洞中的擀面杖，面团跟随擀面杖飞速旋转且戛然而止，一个个环形面饼已经初具规模；接着，母亲用擀面杖、银镯、顶针、木梳等稀松平常的小物件，在面团上或擀或压，或戳或翻，一幅幅精美的艺术品在母亲手中陆续呈现。母亲把这些艺术品，迅速放入热锅里，两手在锅里或顺时针或逆时针旋转三两下，盖上锅盖，再把灶里的柴火续上。当面饼的清香渐次袭来，弥漫整个屋子并一个劲儿钻进我的鼻孔，我一骨碌翻身下炕，光着脚径直跑向母亲身边说：“妈，我饿了！”“马上就好，”母亲抚摸着我额头说，“先去洗把脸。”我转身在水缸里舀了半马勺水，倒入铝盆，胡乱地在脸上抹几下就算是完成了。当母亲再次掀开锅盖时，一股更浓烈的麦香味在空气中翻卷升腾，锅内金黄的花馍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我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花馍，顿时饥饿难耐，难以招架。母亲用手麻利地拿出一个成型的花馍，搁在案板上，不时向双手呼呼吹气。“太烫了，凉一阵。”我望眼欲穿。

      当姐姐们背着新鲜的艾草汗流浃背进院门时，我已经消灭了一整个半花馍。我跟随姐姐们把艾草有序平整铺开在房顶上，然后精挑细选几支上好的，再折取院中开得正旺的三两枝石榴花枝一起插入门隙，这便增添了几分暖洋洋的节日气氛！

       吃过早饭，母亲把平常做针线活的箕箩拿出来，教我和姐姐们做百索子。母亲先拿出花线（各色彩线）几绺，抽取各色彩线各一根，把线头对整齐再绾上结，像女孩子编辫子一样编成绳子，用香草把五彩绳从头到尾捋一遍就算大功告成。母亲把百索子绾在我和姐姐们的颈项、手腕、脚踝处，传说可以免受蚊虫叮咬，尤其是令人心有余悸的蛇。

       可能是物质匮乏的年代缘故，我记忆中的端午节并没有软糯清香的粽味相伴。随着年轮的流转，我在生活的洪流中摸爬滚打几十年，温饱问题早已是无须顾虑了，端午节也已然成为了法定假日。前几日，城市的大街小巷早已弥漫着粽子的清香，各色细彩绳也成了流动的小商品，就连我最珍爱的花馍也悄然规整地排列在各个饼店的方形木制案几上时，我已知晓：属于我的那些美好的端午记忆早已逝去且永不回头！

 二零二零年五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