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

文／Kohaku（谭浩国）

回到遥远的亘古，那里有一片万里无云的蓝天，一滴水从这片天空中掉了下来。这颗水滴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所创造。它也没有被赋予感知的能力，因此，坠落时的那种强烈的失重感并不会在它身上出现。

  最终，水滴还是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它所掉落在的是一片干涸的泥地，大地因为缺水而出现龟裂，泥块之间出现的裂缝活像一张被扰乱过的蜘蛛网。落到地面上的水滴开始出现了一些朦胧的感觉。首先是大地赋予在它身上的强大引力束缚着它；其次是泥土的吸附力，想让它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再者是那炎热的太阳，其发出来的光线强势地打在它身上，并试图一点一点地把它从这个世界抹除掉。

  这些感觉让它开始对周围的一切出现恐惧，而且这种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加深。它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消失了，水滴很不甘心，它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为的只是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经过一番挣扎，它在一个泥土的裂缝里面发现了一颗与它个头差不多大的水滴。那颗水滴躲在阴影里，慢慢地逝去，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从它的内心最底部油然而生。这一刻，它无视掉所有身体上的感受，一个劲地扑到那颗水珠面前，想要与它共同抵抗这个残酷的世界。

  水滴成功于另一个它融为一体。身体的温度随之下降，但是危机还未解除，因为成为一滴更大的水也只是意味着它被带走的时间会更长一些，在消失之前，它必须找到更多的自己并与之融合。就这样，这滴水珠踏上了自我救赎的旅程。

  来到晚上，太阳消失了，空气中的水分都往下沉，这让水滴感到比以往舒适了些。但它还是不得不与泥土对它的同化抗衡。在夜里，它发现自己的身体起码比昨天增大了好几倍，一些喜悦与满足感开始从它的内心世界里出现。水滴不断地走啊走，它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那里一定有自己的同类！它想。水滴加快了自己的行动。最终，它来到了一片翠绿的草地。草地的泥土无比的湿润，它肆无忌惮的在草丛的缝隙之间穿梭，在小草的叶脉上滑过，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理由可以解释它此刻的欢乐。一个晚上就这样飞快地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再次降临到大地上，只是这一次，它是那样的温柔。凝聚了一个晚上的水滴不再惧怕太阳，相反，它十分享受阳光给予它的温暖。水滴在这温暖的感觉下变得陶醉。渐渐的，水滴觉得自己变轻了，身体不断往上飘，它喜欢这种漂浮的感觉，直到它与一团雾相拥为止。在雾中，无数的水滴紧密的排列在一起，却又不会融为一体，这让它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微风吹过，水滴与着千万个自己缓慢地向前飘动，雾的水滴无法看清前方的路。这道风到底要把我带向何处？它这样想

  很快，在风的指引下，这团大雾来到了一片森林。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植物，看起来要比草地热闹不少。随着与空气中水分的接触，这团雾正缓慢地向下沉。水滴无意中与一朵粉嫩的鲜花擦肩而过，鲜花散发出来的气味溶进了它身体里。这种气味是多么的香甜，以至于水滴能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惊喜，那鲜花似乎不在外边，而是在自己心里绽放开来。

  太阳穿过树叶，大雾逐渐散去，水滴把自己的脚步停留在了一颗小溪旁的岩石上。岩石的触感与以往接触过的任何东西相比完全不同，相当的坚硬。为了穿过岩石上那些凹凸的纹路，水滴只好不断地改变自己的形状。水滴很快就来到了岩石的边缘，然后纵身跳入了小溪里。

在小溪里，水滴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或者说，它成为了自己的归属，它能感觉到的简直是之前的无数倍。那些荡漾的水草，游动的鱼儿，与跟它擦肩而过的岩石都让它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它不由自主的流动，不需要花半点力气，只因为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它。小溪离开了森林，并逐渐习惯了这种急速的流动。

  接着，小溪经过了湖泊，成为了江河，最后流入了大海。

  成为了大海之后，它的感觉覆盖满了这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自己的每一次潮起潮落都影响着这个世界，它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不幸的是，当初作为水滴的恐惧，作为河流的急躁不断地从大海的内心深处爬出来，这些记忆中的感觉占据着他的身体，让它变得无法控制。

  那一天，海面上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天空变得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接着这些巨浪带着雷鸣与闪电席卷着整片大地，大地颤动着，发出了绝望的悲鸣。洪水带着泥土形成了泥石流，残害着地面上的所有生灵：树木被连根拔起，野兽丧失了生命，就连那朵曾经与它擦肩而过的鲜花也没能逃过一劫。雷电与风雨袭击着山丘，连最坚硬的岩石也被他们摧毁得粉身碎骨。星球上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场灾难的暴虐下变得面目全非。

  过了许久，雨停了，风止了，天空的乌黑散去，海面在疯狂后又变得平静了。正午的阳光再次撒到大海的身上，它没有不安，没有快乐，只是感到有些熟悉。慢慢的，它离开大海，再次变回了那颗微不足道的水滴。水滴在阳光的指引下逐渐向天空靠近，它一点一点的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曾被赋予的所有感觉，回到了那个不知何处，不知被谁创造的地方。

作者简介：

谭浩国，现就读于美伦国际教育（MIC），MIC学生会干部。自小热爱写作，尤擅长小说和散文。

《百面战旗红》都市头条岭南作家发布平台，都市头条岭南作家主编：

池朝兴，作品走进社区、学校、歌坛、书法、央视、国际的作家诗人；多篇作品发表或获奖于国内外书报刊杂志或网络；出版诗集《金色的希望》《金色的阳光》等。与人民同心，与时代同行，弘扬人间真善美。

广州市城管执法局退休干部（正局）、关工委副主任，广东五星志愿者，罗援将军主持的《百面战旗红》都市头条岭南作家发布平台主编，千岛日报《中华文化》编委，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学会、中国诗歌网、广东省作家协会、广东省侨界作家联合会、广州市荔湾区作协会员，广州市海珠区作协文创委副主任、宣传媒介部主任，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签约作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