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舅的花果山

一一香官家庭农场踏青纪实(1)

文/张素文

图/网络(鸣谢)

新冠疫情防控延续了三年，这次因全国多地区复发，福州市疫情防控指挥部在3月14日启动了疫情防控一级响应。我架副老花镜，一本书，一段曲宅家已一个多月了。今天应邻居芳姐邀请，我们一家与王律师一起去香官农场踏青，心情格外晴朗。

“香官家庭农场”位于连江县丹阳镇桂林村，是福建智能惠农发展实验基地。距离福州马尾老城区约45公里，一路远山如黛，近水含烟，风光无限。

农场主一一孙香官，是芳姐的二舅。五十开外，性格开朗、乐观。听说我们到访，早早就到市场买来本地的特色美食，还有鱼、虾、肉等，让厨房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午餐间，他热情地沽出一壶自酿的米酒，给每人斟上一杯，自己拿起一小杯嘬着，双颊泛红时便用遥控器打开客厅墙上占据半个墙面的超大显示屏，和我们一起欣赏他的花果山。

智能恵农试验基地

花果山是实验基地的一个重点果园。占地面积110亩，种植橘柚一万株，连绵两座小山包，周边套种有杨梅、桑椹、柠檬、西柚、番石榴等，全园智能化管理。他指着显示屏上一根根立在果林中的黑色小立柱介绍说，这是人工降雨系统。

山坳入园处有一口池塘，一群大鹅在池塘嘻戏，突然我发现显示屏里有一个红点在往橘林移动，二舅立刻点开那个显示屏查看，原来是邻家嫂子去他果园摘柚子叶作美食，午饭前已给他打过招呼。二舅接着介绍说：园子里装了十二个监控探头，整个园区没死角。这时我才发现，超大显示屏里并列有十二个屏幕，每个屏幕显示不同的区域。这时一只漂亮的小鸟出现在一个视频里，黑色尖尖的长嘴巴，紫蓝色的头冠，颈部像披了块黑白相间千鸟格坎肩，脖子以下及胸部羽毛呈粉红色，而背上及翅膀又是灰白相间的波纹，滴溜溜地转动着小眼睛，悠闲地疏理着羽毛，然后满意地抖抖身子，“嗖”地一晃又不见了。我盯着那十二个屏幕，比看动漫片里的动物王国还精彩。二舅还在讲他橘园里套种的桑堪已经成熟，野草莓更是满山坡红遍。我再也坐不住，催促着吃完午饭进山。二舅看我们那猴急的样子却很是惬意地慢慢呷着小酒，让二舅妈带我们从山脚田边进山。

大鹅护林军

田间小路虽然窄，只摩托车或农用小三轮车可以走，但路基还是很结实平坦，因为走的人不多，路边长满各种野草，我一路走一路看：苦菜，艾草，紫苏，败酱草，蒲公英、白花蛇舌草……一路都是宝。没走多远，手上拿的小就装不下了。转过一个弯，闻到一股馨香好熟悉，越走越香，哇，好香好香，是橘子花香！抬眼望对面的小山包，绿色的枝头上细细的白色星星点点，像刚刚飘过的小小的雪花，哦呜，到了，我们欢呼着奔跑起来，可刚接近山脚，突然“呜哇、呜哇……”

一群大鹅齐鸣，伸着长长的脖子，大有“神圣领地不可侵犯的架势”吓得我们停下脚步，走在后面的二舅妈上前“嘟嘟嘟”呼两声洒一把玉米说“去，别叫了”那大鹅像听到军令样一个个都停止了呼叫，卟通，卟通地跳入池塘自由活动去了。二舅妈介绍说，他们家监控探头睌上就把声音打开，如果有猎物或人进来，大鹅就会报警，他们可在家调看视频，用声控处置或安抚大鹅。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大鹅护卫队阵容，听了介绍，再回想刚才监控看到的奇妙画面，仿佛进入童话世界。

橘子花开与经年硕果并存

阵阵幽香引我步入橘林，满山的洁白花朵儿一簇拥着一簇，一朵挨着一朵，有的含苞，有的盛开。我用力吮吸着橘子花馥郁的幽香，悄悄地走近，轻抚那瓣洁白，卵圆形花瓣托着一圈顶着淡黄色柱头的花蕊，中间一个黄色的小球，仔细分辩才发现，这个圆溜溜的小黄球就是刚结出的小橘子，甚是可爱。徜徉橘林花海，全身每个细胞都舒展着，肺就像熏润过一样舒爽。

突然发现一片黄白的树稍上有一个黄澄澄的大橘子，太稀奇了，我掏出手机要将其拍下，便钻进树林里，聚焦中，发现不止一颗，移动镜头又发现好多棵树稍上都有成熟的大果，黄澄澄的与盛开的白色花朵形成鲜明的对比。难道这些经年的硕果是留着做种的吗？我大声叫二舅妈，问她可不可以摘一个下来解剖看看。二舅妈听了哈哈大笑，芳姐更是笑得直跺脚。

原来2012年种植的一万株橘子都是极品橘柚，生长期要六至七年，前年刚开始盛产，就遇到了新冠疫情，销路不畅。去年尝试着在抖音上销售，由于没有经验，造成很大的浪费，芳姐指着靠近田边的一排果树说，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那一垅的果树底下，成堆的橘子都是请工人从树上剪下来没有运出去的，堆在树下。二舅夫妻俩忙得像骡子，卖的钱还不够付采摘工人的工资。二舅累病倒了，后来剩下的干脆都不摘了。我看到的那些还挂在树上的金黄色硕果，是被陶汰而自生自灭的尤物。听罢，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这疫情不仅影响聚集的城市生活，这大山里的果子也难逃厄运！

走到桑椹树下，熟透的桑椹乌溜溜地挂满枝，却引不起我的兴趣，因为桑树下，半边山坡都是堆积的橘子腐烂着，发出难闻的味道。

一朵乌云飘过，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打在肥大宽厚的桑叶上，发出“劈啪劈叭”的响声，仿佛那黄灿灿圆溜溜的尤物发出的无助的哀鸣。

孙二舅的果园蓝图与他的老爷车

我们跑到图棚子里避雨，边吃桑椹边聊着橘子的长势。山坡下传来“突、突、突”的汽鸣声，孙二舅开着他的小三轮车来了。他跳下车边走边说：下雨了，我来给你们送雨伞，看到我们在吃桑椹，笑眯眯地说“怎么样，好吃吗？”说着拎起一颗送进嘴里，边嚼边点头“嗯，味道不错，酸甜适度，水份也很好”边说边走到屋檐下凝望那满山星星点点缀满枝头的橘子花，那眼神就像看着刚出生的婴儿，兴奋地描绘着孩子成长的蓝图。他说今年这片橘柚可产1800担果子，橘子熟的时候，后山的路也修好了。到时候车子可以直接开到林子里。他还想在坡道上再种上西瓜，安装轨道运输，然后把远在美国的儿子招回来管理经营。说着脸上溢满了丰收的喜悦和幸福的笑容。

雨小了，二舅用他的小三轮载我们出山，六个人蹲上车，小三轮走得比大鹅还慢，芳姐调侃着“超载了”，行至上坡路段，我们只能下车步行，这就是二舅平时运送橘子的“老爷车”。临回程时，二舅妈将两袋煮好的竹笋放进我车子后备箱，又不知何时捡了一袋鹅蛋塞给我。孙二舅仍是笑咪咪地，指着客厅监控显示屏说，下次杨梅熟的时候打电话给你，你们过来摘杨梅。多么善良淳朴的农民！坚韧乐观的孙二舅夫妇让我看到新时代农民的智慧与不曲的脊梁。面对他们，我唯有祈福，愿疫魔早日被降伏，祈愿风调雨顺，二舅家的橘柚盛产超预期，畅销全国走向世界。

厅堂书法中国书法家鲁人郝新亮书法《实干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