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学诗札记(1691一1700)
童年学诗札记(1691)真正的好诗人都必须自恋。这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厨房调味品”,而是源自骨髓中的一种精神自恋。我对已故诗人批评家陈超先生“从精神分析的角度看,写诗这件事无疑源于诗人的极度自恋”这句话真的不敢苟同。我们不妨试想一下,假如不自恋,中国浪漫主义文学奠基人、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的屈原能写出慷慷激昂、卓绝一世的《离骚》吗?假如不自恋,海子能写出令人拍案称奇的《弥赛亚》吗?假若不自恋,郭沫若能写出震聋发聩的《凤凰涅槃》吗?假如不自恋,洛夫能写出向死而生的《漂木》吗?假如不自恋,印度诗人泰戈尔能写出内心独白似的《吉檀迦利》吗?假如不自恋,英国“天才预言家”、著名诗人雪莱能写出千古不朽的《西风颂》吗?假如不自恋,法国诗人波德莱尔能写出直面上帝、充满叛逆精神的《恶之花》吗?

童年学诗札记(1692)平心而论,但凡杰出的艺术家,其内心深度无疑是“绝对自恋”。这点本无可厚非。然而,这种令方家可笑的单一的心理定势一旦“着床”,那就太恐怖了!如果从形而上剖析,从纯粹的文艺审美心理学去考量,就不能过于幼稚地说什么“写诗”源于“诗人的绝对自恋”!姑且不论作为艺术家的诗人多元复合思维系统的复杂性、多变性、个体性乃至社会性,比如逻辑思维、艺术思维、灵感思维、移植思维、换位思维、极简思维、发散思维、垃圾思维、变异思维、悖论思维等几十种思维模式,也不谈日本文艺理论家厨川白村就艺术家“深层心理结构”、“动力心理分析”、“梦的心理解读”的精彩且严谨的学术观点,童年仅从诗人的主体精神价值和诗的社会共鸣传播能量场阈以及诗文化赋能这三点,就足以让我这位尊敬的诗兄陈超教授在天堂冷静地重新思忖"诗人何为"、"诗的鉴赏"诸如此类的课题。

童年学诗札记(1693)青年才俊、诗评家胡亮先生曾在《放松堂札记:批评散页与思想草稿》这组文艺批评札记中说过这样一句特别当行的话:“人生与艺术最上之境界乃是放松,惟放松能得自然之道。”无独有偶,老朽曾在上海同济大学文学社一次现代诗专题研讨会上发言:“在我看来,那块距今大约5亿年前的古生物化石,她才配得上是这个尘世中最自然、最放松且最富性灵的生命!遗憾的是,当下许多聪明绝顶的现代文明人却好象压根儿就看不懂她静默时勃发的生命力!能和她对话并完美交媾的更是凤毛麟角!发生如此丢人的事情,这又能怨谁呢?!

童年学诗札记(1694)经常会听到某些喜欢品读现代诗的年轻大学生说他又被某某大师的诗感动得寝食难安,他还总感觉自己内心有一种超爽的“代入感”。每每听到这些爱诗的年轻人向我大谈海吹他读诗之后的那种身临其境的“代入感”时,我浑身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其实,我的这种纠结并非是杞人忧天。单讲文艺作品,作为受众的你我他,那种强磁吸力的"代入感”,简直就是品读文艺作品不可或缺的第一步。然而,最要命的是,许多“代入感”就这么只满足于停驻在这一层面。殊不知,这一层尽管很重要,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只脚踏上了船,而那另一只脚才是打开潘多拉魔合的金钥匙!记住,跳出是真龙。换言之,你惟有跳出地球,伫立在月亮并由上而下俯瞰人间,才有资格谈艺论诗。倘若将鲜活、本真的"自我"全部都"代"掉了,你还有啥指望,还有啥出息呢?!

童年学诗札记(1695)真正的好诗从来都不是单靠语言文字就能逮捕的。从严格意义上讲,诗是永远无法言说的。诗,一经那些所谓的精明人定格在洁白的稿纸上、在斑驳的城墙上、在老酒鬼的舌尖上、在雏妓的阴唇上、在猎猎旌旗上、在泛黄的钞票上、在怀孕的核弹头上、在振翅盘桓的鹰隼脊背上,抑或在慈祥的菩萨掌心之上,她就会瞬间窒息而死。诗,不是写出来的,她只能通过悟道之后自然分娩。舍此无他!
童年学诗札记(1696)“一人一碗一口锅,单被单床单身人。”这副距今已千年之遥堪称绝伦的宋朝对联,令多少文人骚客拍案呼奇。其实,让无数人魂牵梦萦的经典诗歌和对联一样,也需要“当行”且贴心的受众向诗的纵深内核空间探源寻魂。仅从诗歌发生学“发生”的拐角切片剖析,诗早在语言未“发生”前就已经“发生”了,可眼下,至少九成以上的诗的受众远远配不上“受众”。不好意思,言重。童年掌嘴了,就此摞笔,取一支蒙特克里斯托雪茄如厕。

童年学诗札记(1697)据外媒报道,一架苏一57第五代隐形战斗机于2022年3月10日悄然出现在乌西北部某州上空,并轻松发射了一枚常规导弹成功摧毁了该地一座大桥前的军事检查站。军事专家称,俄此举旨在用全球最尖端的武器震慑某些人。由此,不禁让我突发联想到当下诗坛那些牛逼哄哄动辄几个晚上就能抛出洋洋数万言的文艺评论。本着对文艺创作活动必须敬畏的初心,童年郑重提醒各位"大师",最好在亮出“武器”前扪心自问,自已抛出的那些个文绉绉的东西有多少“核能”?那些貌似专业文艺论文实则纯属“小白鼠"学院试验式的所谓文艺评论,说轻一点叫盲人摸象,讲重一点那就是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积点德吧,拜托了!

童年学诗札记(1698)你为什么非要写诗呢?记得42年前,17岁的我曾被一位小我1岁的“小龙女”静姑娘如此追问。当时,对诗狂热迷恋却懵懂无知的我,喜欢在黑夜里对月遐想的我,常常一个人掏出阴茎哼哼唧唧地抵着《大众电影》封面性感的美女嘴唇“打炮”的我,只回答了她三个字:“因为爱”!岁月流云。眨眼之间几十年就这么从掌心轻轻地滑过去了。这么多年以来,愈来愈清高孤倔的我,早已记不清有多少人问我诸如此类的问题。我要么报之以沉思缄默,要么索性就以微笑权当回应。8年前的一个春夜,我拉开百叶窗帘,长时间地眺望着寂静的月夜,突然,静姑娘的那句追问又一次萦于脑际。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我脱口而出:为了重塑灵魂圣殿。现在是2022年3月15号早晨6点45分,当我重新审视这句追问时,我感觉自己8年前的回答很烂,纯属井蛙之见。写诗是一个灵魂唤醒并重新点燃无数个灵魂的义工。每一个真正的诗人都是创世纪的神,永远是!
童年学诗札记(1699)好诗大抵能让受众感悟出卓尔不凡的质感、特有的悸动、满腔的困惑、斑斓的梦呓,以及或真或善或美的性灵。无论是强调“澄怀味象”、尚“虚”达魂,注重直觉感悟力语境的中国现代诗,还是痴迷于客观再现、重“实”戳心,一针见血的西方现代诗,抑或中西跨界带有混血色彩的现代诗,都必须能和受众产生呼应,最终在两者充满情趣的交媾中产生出某些更为深层隐秘的东西来。我想这就是平淡而鲜明的暗示的力量吧!

童年学诗札记(1700)一个内心极度阴暗、狭隘、歹毒、疯癫、自私、贪婪且变态的小人,包括那些总是喜欢玩“空飘”,从不知“落地”是啥感觉的伪诗人,这辈子休想写出哪怕半首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