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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已经进入寒冬,外面下起鹅毛大雪。老伴儿和小来我们三口人忙碌了一天感觉很累,都早早地入睡了。零点左右,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把我惊醒了。是小舅子打来的:“二姐夫赶快来我家,老太太(岳母)病危,越快越好!”我答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叫醒了媳妇和儿子:“小来呀,你别睡了,好好地看家,你姥姥病危,我和你妈得赶快过去!”穿好了衣服,走出了院子,感觉到浑身发抖,寒风刺骨,一路小跑,突然,身子向后一晃,摔倒在地上,当时大腿脱臼,大骨骨折!痛得我大声惨叫,爬不起来。老伴儿急得不得了!跑回家叫来了儿子,把我搀扶回家,找个车送到医院。小舅子那边,岳母抢救无效,当晚就去世了。我在县医院住了七天,骨折以外大腿肌肉和韧带也严重拉伤,一支胳膊啥活儿都不能干了,需要长时间康复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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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豆腐房的生产经营就完全地停下来,从而切断了家庭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就这样家里的重担落在了妻子和儿子的身上了。转眼寒冬已过,春暖花开,到了备春耕的时候,我们俩个半人去田里种地(我是半个人的力量),虽然失去我的主力作用,他俩干得很吃力,总算把地种完了。
一天吃过晚饭,我和儿子小来说:“现在生活好了,家电普及很快,不少人家都买了收音机,影碟机,收录机,黑白电视机,彩色电视机,洗衣机,冰箱,冰柜等等,后续的维护、保养、修理,是一个新的、很大的潜在市场。你别光修农机,应该开一个家电维修店,弥补一下豆腐坊停业的损失。”儿子说:“行呀!可惜我没有电子知识和技术。”“没关系,我来教你。”首先拿自己的家电当教材,在社会上又找来几个破旧的电器进行维修,从理论到实践,我手把手教儿子操作。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半年的时间,儿子基本掌握了常用的家电维修技术,为家里开辟了新的收入渠道。到了年底,家庭经济收入已经达到万元户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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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了,我的胳膊基本有所缓解,但是未能痊愈。过年了,孩子们都回来了,给我又增添了两个小外孙,全家人高高兴兴,其乐融融,沉醉在喜悦之中。转过年来,因为家庭经济收入可喜可贺,儿子小来也结了婚,娶了媳妇,家中又增添一口人。我的胳膊也逐渐好转,每天每日四口人忙得火热朝天,光知道高兴了,却忘记了再吃苦。
这一天儿子小来对儿媳妇说:“我会修家电,多谢老爸教我,不然我哪会呀。”儿媳妇说,咱不能忘记老爸的恩典,永远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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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典!感恩!这两个字的声音瞬间点亮了我,使我的心情久久地不能平静。孩子们,你们记住,要说感恩,应该感恩我曾呆过的大熔炉,感恩我们的首长,感恩我的启蒙老师一一通讯参谋张玉贞,通讯技师卢秀园。
那是1973年,我在坦克一营营部当通讯员,下了连队,到坦克二连二排四车当炮手,整天地忙着训练,站岗放哨,比当通信员有点吃苦,但是我非常高兴,我的工作非常积极。
一天,连部文书王金贵叫我:“小孙!连长、指导员叫你去连部一趟。”“是。”“报告!”“请进来。”敬个军礼:“连长指导员,你叫我?”“是呀,小孙,你先坐下,经党支部研究决定,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来做。咱连队有块菜地,决定让你当生产员,能完成任务吗?”“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我们担心怕有的地方你不会做。”“没关系,不会做的,写信问我爹,我爹是农民,他一定会支持我的工作。”我这段话,当时把连长指导员逗得哈哈大笑:“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去整理行李,菜地边儿有个马架子,晚上就在那住,带上蚊帐,晚上蚊子多。”“多谢首长关心,保证完成任务。”我扛着行李, 来到菜地的马架子,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到菜地里去踏查,开始了准备工作。划分一下,种的有大白菜,大萝卜,大蒜,胡萝卜,栽了点大葱,还有辣椒、茄子等,可全了。天一下雨,草苗一起长,我只好起早贪黑地在菜地里干活。中午太热了,连长给我送去个草帽:“小孙呀,歇歇再干,别累着。”“不行啊,连长。不及时除草,小苗就耽误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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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30几天的菜园子生活,连部文书又来叫我:“带着行李去连部报到。”“报告,”“请进。”敬个军礼,“连长,指导员,你们又要把我往哪送啊?”“小孙,你先坐下,有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做,我们团成立一个技术骨干集训队,主要是学习坦克通信,A一220调频电台。你到那一定要好好的学习,毕业后,以优秀的成绩向党支部汇报,回来之后好给我们当教员,帮我们带新兵。”“连长指导员,这有点为难了,我是一点都不懂啊!我什么都不会呀。”“正是因为你不懂、不会,才派你去学习,只要你认真刻苦学,什么都能学会,下午一点报到,准备去吧。”“是,坚决完成任务!”我敬个军礼,就出发了。 下午一点准时到了技术骨干集训队报到,点完名之后安排了住处。当时,通信、驾驶、射击三大专业同步进行,分成三个教室,各学各的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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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一节课,通信技师给我们讲物质结构,我像鸭子听雷一样,什么都不懂,卢技师问我:“你说说什么叫原子核?”当时我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我说,“我啥都没听懂,啥都不会呀。”“初中毕业生都应该会呀,念几年书?”“小学五年,你没上过初中,怎么能学物理呢?”“是呀,来时我和连首长说过,我文化低,没学过,连首长说,只要你肯学,什么都能学会,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那你没有文化基础,也难以学会呀。”“我的记性好,现在可以学基础课,来时,我向连首长说,以优秀成绩向党支部汇报。”张参谋说:“你记性好,给你半个小时,你展示一下吧!你到前边来。”“是!下边我给各位战友讲一段评书,隋唐演义《响马传》,战友们听了声声入耳,掌声不断。卢技师说;“讲得好,你是看书,还是听书?”我说:“是听书!”卢技师和张参谋同时说:“很好!记忆力好,又很有表达能力,你这个学员我俩教定了!保证以优秀的成绩让你毕业,回到连队,成为一个优秀的讲解师。”“谢谢二位老师,谢谢各位战友,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以优异的成绩向你们汇报。”二位老师在课余时间,到地方中学借来了有关课本,还有学习提纲送给我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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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师生三人,每天都是早起晚睡,在办公室里,单独为我“开小灶”。他们不辞辛苦,利用了个人的休息时间,让我一点一滴地学习、消化所学知识、技能,使我深受感动。每教一课,我都要复习十遍以上,很快的,从理论上,掌握了物质结构,欧姆定律,以及电学的基础课程。一个多月过去了,每次测评、考核,成绩都是100分。 后期进行了实践操作,学习了A一220电台工作程序,实际开机通信联络,进行电台故障排除,我都取得了优异成绩。这与二位老师的辛苦教学,单独栽培,和战友们的共同帮助是分不开的。毕业了,我的成绩是全训练班第一名,荣幸的拿到了T一34坦克二级无线电能手证书。
我拉着二位老师的手,眼含热泪喊一声,恩师,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回到连队,向全连进行了汇报。以通俗易懂的方式向连队进行讲课,提升我为二排四车车长。后来受到了团里首长的重视,把我的课程安排到了其他营和其他的各个连队。后来,部队实行技术革新,我成功的制作了A一220电台视教版,和晶体管光电打靶器,受到了团首长的好评和嘉奖。
1976年,我被调到了司令部作训股,和孙春先参谋,陈克参谋一起工作,负责预习场,和坦克射击打靶场,通信和电路工作,他们俩给了我大量的电子设备和器材,继续搞技术革新,对我进行培养,使我在有线电和无线电知识、技能上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孙德福
1978年4月5日,我离开了部队,退伍回到了农村。今天咱有了技术,过上了好日子,是部队奠定的基础,与两位恩师对我的栽培,是分不开的。
孩子们,永远记住,吃水不忘挖井人,幸福不忘共产党。别忘了,我们伟大的祖国母亲。
过上好日子,要感恩部队教育了我,感恩连长指导员给了我机会,感恩两位恩师栽培了我,感恩我们的伟大祖国母亲,感恩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感恩!感恩!感恩!
2022年6月27曰

作者 孙德福
孙德福:吉林前郭县人,退伍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