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格律白话诗音韵研究的突破
毋庸讳言,现代白话诗废韵之风由来久矣,危害甚剧。我曾于2005年写过《新诗的一个误区——“妖魔化”韵律》一文,在《书屋》杂志发表,指出:“新诗诞生到今天,已经快90岁了。大多数人活不到这个年龄;但是,新诗却还在蹒跚学步。这样说,也许有的人会视为奇谈怪论,因为在他们眼里,新诗是已经不是‘杨家有女初长成’,而是出落得很漂亮,如今的楚楚动人,令人爱怜,甚至迷恋。然而我的‘学步’说是有根有据的。就在几年以前,权威的《诗刊》还在大张旗鼓地进行关于‘诗歌标准’的讨论呢。就连衡量的标准尚需讨论,能说不处在‘学步’阶段吗?就在上世纪末,诗评家吕进提出了关于新诗‘诗体重建’的著名论点,其途径有三:完善自由诗,建设格律诗,增多诗体。一种文学形式,连文体问题都没有解决,其‘面目’还模糊不清,没有发育‘成型’,还不是处于‘幼年时期’吗?说来有些可悲,对诗歌而言,韵律之重要,这本是诗歌的常识,竟然也还需要论证。眼下的事实是,在新诗创作中,韵律已经被大多数作者弃之如弊履;而且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居然还有理论家为之张目。”从那时到如今,15年过去了,见诸报刊的白话诗有韵者仍如凤毛麟角,诗界的衮衮诸公视而不见,早已习以为常。这真是太可悲了!
而由于中国诗歌“无韵不成诗”理念的影响,认为格律白话诗押韵是天经地义,理论界一向对音韵的研究又不很重视。幸而新近出版的张玉来、许霆的专著《汉语新诗韵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不但弥补了这一短板,而且是对目前“新诗”界由来已久的“非韵、弃韵”之风的有力反拨。
该书上编《汉语新诗韵书》广搜资料,表明自白话诗诞生以来,有识之士还是认识到音韵于诗之重要意义,在不同时期“持续不断地探索新诗用韵包括新韵书的编纂工作,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而早在1922年,赵元任就率先编制了第一部“国音”标准韵——《国音新诗韵》。此后,陆续编出了近百种分韵有异、体式不一的新韵书。遗憾的是,专家们的种种努力,由于受到的重视不够,甚至一些极端自由派不屑一顾,所起的作用甚微。可喜的是,目前,由国家语言文字委员会2018年开始推行《中华通韵(草案)》,让我们总算在白话诗音韵领域见到了一道曙光。
可贵的是,本书的下编《汉语新诗用韵》还在总结前人成果的基础上,深入论述了音韵对于诗的多方面功能:除了押韵,即体现节奏的功能之外,还能对更好地适应表达情绪、情调的需要,起到诱发诗情的作用。下编还根据诗人创作实践,总结音韵在创作中如何起到上述作用,还涉及诸如选韵、换韵、押韵方式等技术性问题,使诗人在实践中有所依傍。
总之,《汉语新诗韵论》的出版,弥补了白话诗格律理论音韵部分的不足,对于推动白话诗格律的总体建设,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这也是对于诗界那些“废韵”论者,将音韵弃之如敝履败家子的有力一击!

万龙生,男,1941年生。重庆诗词学会格体新诗研究院院长。1957年在《星星》诗刊发表处女作,出版了多种诗集、诗论集。曾任江北区文化局局长、重庆日报副刊部主任、《重庆文学》副主编等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重庆市诗词学会副会长、《重庆艺苑》副主编、“东方诗风”论坛名誉站长、《渝水》诗刊主编等职。在新诗格律理论建设与创作实践中有独到建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