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龙生,男,1941年生。重庆诗词学会格体新诗研究院院长。1957年在《星星》诗刊发表处女作,出版了多种诗集、诗论集。曾任江北区文化局局长、重庆日报副刊部主任、《重庆文学》副主编等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重庆市诗词学会副会长、《重庆艺苑》副主编、“东方诗风”论坛名誉站长、《渝水》诗刊主编等职。在新诗格律理论建设与创作实践中有独到建树。
也谈新诗的标准
(重庆)万龙生
上海诗人铁舞主持的写作工坊在进行新诗标准的讨论,已经发布四期。我在其第四期后面留言道:“新诗标准,离不开诗的标准。恰恰如今连什么是诗都无法认定,侈谈新诗标准,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却约我也写一期,可真难为我了。不过,仅此机会,发表拙见,也是好的。那就不管别人是否认同吧。
也不扯得太远,也不引经据典,实话实说好了。
当今之世,似乎只有分行是所有人认同的诗的标准。但这是靠不住的。试着把一些诗不分行排列,看得出与散文有什么区别吗?看不出。甚至有些分行文字,分不分行都一样,连散文都不是,像天书,谁也闹不懂说些什么。那就谈不上以诗的标准去衡量了。
那么就再看,能有什么另外的标准来识别新诗呢?诗的标准得具备诗的特点。有一条倒是能得到公认的,那就是语言载体必须是白话。不过问题接着就来了:使用白话的文学作品多的是呀!岂止新诗?那么这一条又落空了。
那么,就只能回到“诗”字上来考虑了。古人有云:无韵不成诗。这句话而今却早就被弃之若敝履,显然也不能以是否押韵来识别新诗了。
不仅如此,许多似乎言之成理的名言、诗与其他文学体裁相区别的特点也被诗界普遍抛弃。如诗语的精炼、优雅、形象,音乐性,节奏感等等都无须顾及,一些莫名其妙的分行劳什子还浪得虚名,被捧上宝座,戴上桂冠,获取重奖!长此以往,诗将不诗并非过虑,前景不堪设想。新时期一来“诗亡论”不是一再提起吗?
早在新诗产生不久,闻一多先生就指出有一种新诗人“勒马回缰写旧诗”的现象,代表人物可以举出俞平伯;新时期以来,“诗词复兴”已是不争的事实,写诗词的队伍早就不亚于新诗。《中华诗词》较之《诗刊》声誉好得多。新诗的危机正使热爱新诗、关心新诗命运的有识之士忧心忡忡,纷纷寻求救诗之途。
在新旧世纪之交,吕进先生登高一呼,提出新诗“二次革命”的响亮口号,“诗体重建”即在其中。而与此呼应,创建“格律体新诗”的一些有志者,也秉承闻一多先生开创的新诗格律建设事业与时俱进,取得了可观的成绩。那么,作为这一潮流的坚定支持者、参与者,我心目中的新诗标准也就十分明晰了:
一、全诗有规律地押韵(以现代汉语语音为准);
二、诗行必须节奏鲜明,能够划分音步,适合朗诵;
三、诗行的组织、诗节的建构要有一定之规:或整齐,或对称,能够经受检验。
四、以上三条做到了,一首新诗就具备了必须的诗形。具备诗形是新诗的标准之一。不可想象,如果人没有五官、四肢等外形条件,不具人形,还是人吗?
五、一定的诗质当然也是新诗的必具条件。正如没有灵魂,徒具人形,只能是行尸走肉而已。那么诗质又怎么判定呢?判定诗质自来有许多习用的标准,而且不同的读者会有差异,随着时代的发展也会有所变化,就无需在下赘言了。
六、诗的标准有两个层次,一为“是不是”,二为“好不好”。新诗也不例外。如今“是不是”的问题都不曾解决,“好不好”更没有基本的标准。这无疑对新诗的发展是一个难以克服的障碍。
七、新诗的第一个百年已经过去,第二个百年的途程已经开始。再期以百年光阴,衡量一首新诗是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如果能够形成得到公认的、合理的、符合诗歌文体特征的标准,为诗界所公认,那么新诗就会有光明的前程。否则,其命运堪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