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了盆碗莲
早年读周敦颐的《爱莲说》,之后又读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两位名家的文字感人至深,渐渐地,那圣洁的莲就在我的心湖里荡漾开来。
由于爱莲之心的驱使,前些日子,我终于种了一盆碗莲。盆是网上买的,泥也是网上发的,莲种是网上发来后自己培育的。
莲种有五六颗,小拇指蛋那么大一点,外有一层薄薄的黑褐色包衣。我把这些种子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倒了点水进去,放在窗台可以晒到太阳的地方。没过几天,这些种子全都出芽了。先是一个小芽儿,仿佛只是探了头出来,短短几日,就窜出了长长一节。新芽很娇嫩,白中透出微绿。又过了几日,那种子上出芽的部位就又生出绒绒的根须来,这个时候,就可以上盆栽种了。
收到的河泥是干的,像一个个糖块。我把这些块状河泥放入盆里,倒进些许开水进行消毒处理。到了晚上,又把这些河泥搓细拌匀,再把五棵莲苗小心翼翼地栽入,并给盆里注满事先备好的雨水,碗莲就算种好了。
冬天的楼房里虽有暖气,但这新栽的莲苗还很娇嫩,要有适宜的温度才能生长。为此,白天,我把盆子端到阳台上让它晒太阳,晚上,又端进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两个月过去了,就这样,我每天端进端出,准时无误地侍候着这盆花儿,像抚育一个小小的婴孩一样用心。
天气晴好的午间,阳光暖暖地洒在盆中。莲叶刚长出来时微微卷曲,一见太阳,它就像婴儿伸展了腰肢一般,舒舒服服地伸展开来了。莲叶长得很快,只几天工夫,圆圆的叶子就覆盖了盆面,把盆里的水遮盖得严严实实。
一位朋友曾说,守得一莲开,满屋有清香。
于是,在这个寂寂的冬日里,我静待一盆花开。
崖獭
在安定乡下,崖獭这种动物被老百姓传得比较神乎。
崖獭又名扫雪,是肉食类动物,裘皮十分珍贵。
自然界中,各类动物总是一物攘一物。崖獭是猫的克星,猫可谓是身手不凡的动物,但见了崖獭,就吓得走都不会走了。
有个晚上,一只大公猫遇到了它的天敌崖獭,猫怕得要死。这时,崖獭把猫赶到一处碱沟的山泉旁,逼它喝水。
月亮映在水中,山泉十分清澈,能看到底部细软的泥。大公猫只好喝水,喝得肚子鼓鼓的。崖獭让它到泉边的草地上去拉,拉完了又让它去喝泉水。几个来回,猫肚子里的东西全拉干净了,等于是清洗了几遍。这时,崖獭走到猫的跟前,用嗅觉灵敏的鼻子闻了闻,然后,一口咬住了猫的脖子,用尖牙刺进了猫的皮肉。嗜杀成性,吃过无数只老鼠的大公猫就这样成了崖獭的美餐。
话蛇
汉语中,有关蛇的成语很多,毒蛇猛兽、蛇蝎心肠、牛鬼蛇神、三蛇七鼠、蛇口蜂针等等,可谓举不胜举。这些成语里的蛇总是与毒联系在一起,如此看来,蛇通常在人们的心目中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以前在安定乡下,春夏秋三季,常能见到这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家伙。尤其是三伏天,蛇能在草尖上窜。有农民还说,蛇还能在黄熟了的麦芒上飚飞。老妪们说起蛇来,脸上更有一种畏惧之色。一句话,蛇可是毒物,不可轻易去招惹,免得让它伤了。
家住安定南关的一位姓王的老人曾经说,邻家一个年轻媳妇,有天中午,她拿一把勺子,在面柜中取面时,不料,藏在面柜中的一条蛇猛咬一口,蛇毒侵入了她胳膊腕的血管中,要了她的命。
小时候,我们家养着猫,秋上,猫下了崽,母猫常去山里捉来吃的喂小猫。有个晚上,我在炕上熟睡,突然间感到脸上凉凉的一下,赶紧点上灯,一看,原来一条黑麻子大蛇已缠在炕床腿子上,信子突突的,真是吓死人了!
猫是不怕蛇的,我曾经见过蛇与猫之间发生的“龙虎”斗。伏天的一个中午,在野外的一块草地上,猫在寻找猎物,遇到了一条蛇,有一米多长,是一条成年蛇。蛇在草地上,速度极快。猫看到后,跃起来跳到蛇的前边,瞅准蛇的头,“啪”一爪子。此刻,这条蛇“唰”一下立起,做出进攻的姿态。只见那猫轻轻一跃,跳到数步之外,注视着发怒的蛇。蛇见没了动静,转过身继续朝前爬,这时,猫扑上前,在那蛇头上“啪”又是一爪子。就这样几回合,蛇被猫打懵了,乖乖地爬在原地不敢动弹了。最后,沦为猫的口中餐。
蛇斗不过长着爪子,在地上跑的猫,却对生一对翅膀飞在天上的鸟儿,是抓捕自如,毫不费力。蛇吸麻雀时,只见蛇在原地盘起来,不停地吐着信子。倒霉的麻雀看到后,扑棱棱,不停地扇着翅膀,鸣叫着,飞到蛇跟前,投入蛇口。
在乡下时,我曾经见过蛇捕捉七寸子的一幕。一只七寸子在崖崖底下的汤土里溜达,不小心遇到了一条筷子一样粗细的蛇,转瞬间,那条小蛇发动了攻击。可怜七寸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就被那小蛇咬住头部,迅速裹缠了起来,也没有逃脱被吃掉的厄运。
以前,母亲常教导我们说,见了蛇不要打,更不能用铲子轧断了。她说,以前有个娃娃轧断了条蛇,让鸦雀子啣着弥上了,蛇晚上竟然找上门来,娃娃怕极了,让他妈妈把他扣到一口大缸下面,只见那蛇吐着信子绕缸三匝后走了,他妈妈赶紧揭起缸,一看,孩子没了,里面只有一堆骨灰。
从那时起,我们见了蛇远远就躲,再也不敢伤害它,生怕伤害了会遭到蛇的报复。(2022.3.12)
呢喃燕语三月天
燕子是人们喜爱的野生鸟类,它们筑巢于廊前檐下,被誉为吉祥之鸟。每到春天天气转暖,燕子就会不远万里,从南方飞回北方,衔新泥,修旧巢,孵卵育雏,与人们朝夕相伴了。
古代诗词中,歌咏燕子的可不少,说明古人对燕子怀有喜爱之情。《诗经•邶风•燕燕》一诗中有"燕燕于飞,下上其音"句,这是我们能见到的最早的咏燕诗行。李白《双燕离》"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杜甫《双燕》诗有"旅食惊双燕,街泥入此堂"句。宋代诗人陆放翁多有咏燕诗,苏轼《蝶恋花•春景》中有"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文学名著 《红楼梦》中,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似乎不怎么喜欢燕子,她的葬花词里说"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以燕喻人,她说燕子无情,其实是说人无情。
燕子常于檐下梁上筑巢,古代建筑多以木石搭建,适宜燕子栖息。十多年前,我去陇西采访,夏日黄昏,曾拍摄到成千上万只燕子绕鼓楼上下翻飞的壮观景象,那种印象仿佛尤在眼前。
在我的老家,土坯房的檐下,也曾有燕子筑巢安家,应了"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诗句。记得那时,一双燕子呢喃而语,飞来飞去,辛勤育雏。
老家人喜爱燕子,燕子与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但那也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在老家,没见到燕子也有好些年了。
民间故事|鼠来鼠去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文学艺术作品中,《老鼠偷油》、《老鼠嫁女》等关于鼠的经典故事,可以说妇孺皆知,艺术家把鼠子们说得怪可怜见的。然而,现实生活中,老鼠可是人见人恨的坏家伙。 俗话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就是明证。更有甚者,有些令人啧啧称奇的事,竟然也会和这帮家伙扯上关系。
民屋闹鬼
据说,在乡下有一户农家,一间从没住人的房子里,到了半夜三更,电灯突然就会亮起来。这家人怕得要命,以为有鬼,专门请来了一位民间艺人让禳治禳治。这位艺人吃饱喝足后,准备捉鬼。他仔细观察后发现,原来,闹鬼的是一只大老鼠。它把窝做在这间房子的房梁上,恰好房子的柱子上有根灯的开关线,每天到了晚上下来觅食时,老鼠就顺着这根绳子往下滑,滑到下边,灯就给拉着了。
知道了情由后,这家人不再害怕了。改装了一个装在墙壁上的开关,从此,半夜亮灯的事再也没有发生过。
小镇祸事
据说, 在乡下小镇,曾发生过一件极为离奇的事。
张家和王家是小镇上的邻居,张家的房子紧挨着王家的房子。紧挨着的房子恰巧又都住着这两家的小俩口。张家的媳妇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平时总是爱说爱笑,讨人喜欢,她男人平素却少言寡语。再说这王家,男人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婆娘五大三粗,是一个谁都不敢招惹的母老虎,又是一个爱吃醋的“醋罐子”,平素常她把个男人管得水泄不通,一有风吹草动,就把男人整得死去活来,不得太平。
一天,王家婆娘打扫床底下时,发现了一条女人的花裤头,她以为是男人和邻居家的女人有关系,硬逼着让男人说出干的好事,男人好说歹说就是不依不饶。男人感到十分委屈,一怒之下吊在了自家院子的一棵果树上,死了。
时间过去了大半年,当王家婆娘再次打扫床下时,看到的一幕让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她看到,一只大老鼠在墙角打了个洞,把她家的东西从洞里拉进去,送到了张家,又把张家的东西送过来,恰巧弄到了她家的床下。这时的她才恍然明白,花裤头就是这么来到她家床下的。
事情终于明了,但自己的男人却早已去了。这婆娘后悔莫及,晚上躺在床上,想着男人的好处,再想想目前形单影只的凄惶,不觉泪如雨下。思前想后,她感到自己活着也只是活着,不如死了的痛快,于是,找来绳子,也吊在了那棵树上,随自家男人而去了。
真是:世事实难料,一鼠两命休。
寓言故事|知恩图报的狐狸
傍晚,一只受伤的狐狸为躲避猎人的追捕,趁着夜色,潜入一户朱姓人家的场院,被朱老汉发现了,看到狐狸哀求的自光,一向心地善良的朱老汉动了恻隐之心,赶忙把它抱回家去救治。
回到家里,经过一番查看,朱老汉眼前这只狐狸一身棕黄色皮毛,油光发亮。原来它的一条后腿被猎人的子弹打穿了,皮开肉绽,还在往外渗血。朱老汉赶忙去村里的卫生室,买来消炎药,小心翼翼的给狐狸敷上,然后用布条包扎好伤口。
在朱老汉家,这只受伤的狐狸得到了细心照料。光阴荏苒,转眼间,这只狐狸在朱家已是一月有余。经过治疗护理,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它便辞别朱家,回到了原先那片丛林。
在朱老汉家养伤时,狐狸发现救它的朱家是养鸡专业户,养了好多只鸡。狐狸心想,自己受伤后,幸好遇到了心地善良的朱老汉,它才沒有被剥皮吃肉,还治好了它的伤,使它得以重返丛林。
想到这里,狐狸心里盘算着为朱家做点事,来报答朱家的救命之恩。
“我能为朱家做点啥事呢?”
在回到丛林的这些日子里,狐狸心里一直想着,有时晚上睡觉也在思虑。此事像一块石头,沉沉地压在它的心头,成了回到丛林以来它最最上心的一件事。
思虑再三,狐狸决定带领自家兄弟姐妹,去给朱老汉家的鸡舍站岗放哨。
于是,朱老汉家的庄园周围,夜夜有狐狸守护,他家的鸡从此再也没有丢过。 图片来自网络(写于2014.7.3)
掏鸟蛋
小时候掏过多少鸟窝,已记不清了。如今想起来,因为自己的鲁莽愚行,让不知多少鸟儿失去安乐窝,也不知让多少幼鸟丧失了生之机会。对那些生灵来说,那无疑是犯罪啊!
想起我在小时候掏过的鸟蛋,最多的大概是麻雀蛋。麻雀蛋像拇指蛋那么大,一头稍大点,其上有许多黑色小斑点。一窝雀蛋,通常有五六枚之多。麻雀窝一般在较高的崖上,掏雀蛋常常破坏了麻雀的巢穴,使它们无处安身。记得我们一帮小孩掏窝时,麻雀会在近处使劲地吵闹,我知道,那是麻雀们惟一能做到的一种抗议。
地地窝将巢安在庄稼地里,选作物稠密的地方,紧贴着地面做窝。这种鸟儿用嘴一根一根啣来草茎、马尾、羽毛等铺垫于窝中,既隔潮又保暖。地地窝的巢做得十分细密,不知道做这样一个窝要花费它俩多少心血。
地地窝蛋很美丽,上面线条纹饰十分精致,有的像人形,有的像动物,有的似地图,有的似山水画,图案疏密有致,布局巧妙,一颗鸟蛋是一件艺术品,真是美不胜收。
日前,看到一幅鸟蛋的照片,联想到自己以前的所做所为,觉得真是痛心!
挖鼠仓
我是挖过鼠仓的,不知还有谁和我一样挖过鼠仓呢?
大集体时代,生产队里大面积种植糜谷,老鼠们是拉仓的高手,一到糜谷黄熟之时,它们就施展其本领,大肆偷窃,将偷得的谷物藏入修在地下的仓库里。
老鼠这家伙贼得很,地里那么一大片糜子谷子,哪株黄了,哪株还没黄,它都摸得一清二楚。它从来不啣没黄的籽实不饱的谷穗入仓。因此,挖出来的鼠仓,那都是上好的粮食。
谷拔了,糜收了。地里头可以看到这儿一个土堆那儿一个土堆,那土堆下面都有老鼠拉的仓。
那个时候,我会拿着铁锨、铲子,背上席棘背篼,去拔过庄稼的地里挖仓。运气好的时候,个把钟头便可挖出半背篼鼠仓。背回家去,晒干后用棍子敲打了,再簸干净,在石磨上推成面,母亲就可以给我们烙好多馍馍。
在饥馑的年代,对我家来说,半背篼鼠仓,那也是十分难得的口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