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扁担毒(散文)
文/北山虎//朗诵/娟子
有种病,叫扁担毒,家乡成年人,几乎每个人都曾经得过。
扁担家族,有哥仨。老大是挑水扁担,老二是挑柴扁担,老三是挑筐扁担。挑水扁担之所以成为老大,村情使然。村里有两口井。大井深些,六丈左右,东井浅些,三丈左右。每逢挑水,必备井绳,挂于扁担一端。家中即便无壮劳力,水也是不能不用的。有钱者买水,无钱者孩子用扁担抬水。抬水,让稚嫩的肩头,过早地懂得了担当。而这挑筐扁担,是步入人生挑家过日子的一份责任。早起捡粪,春季散粪,秋季收秋,平时赶集上店,总是要用挑筐扁担,担一担超负荷的日子,岁月中不知疲倦地忙碌,或虽知疲倦却心甘情愿地陀螺般地忙碌着。

老二这挑柴扁担,是成年人与未成年人一个标志物,要比老大,老三五尺三的身材高些,要超过七尺的。原因是它要把两捆柴禾扎实,挑在肩上。遇到囊柴禾(草本植物),或者力气大的,一条设计好的扁担,显然有些紧拘了。它其实是赐予一个男人挑战极限用的。因为挑筐和水桶的容量,都有体积和重量的限制,而超越挑柴扁担锔绳的限制显然很难,除非锔绳经过几次绷断,又几番续接(行话叫茬锔绳),锔绳明显的短了。而扁担毒就是扁担忽视限制得的恨载病。

扁担毒是夏季的季节病。因为那时需要割棵子。北山虎总以为棵子的花,茎,叶 ,既然能治病,就有特殊的物质。尤其是夏天阳光暴晒过的棵子,此味道挥发得格外强烈,加之肩头稚嫩,加之表现欲强烈,肩头自然不堪负重。于是肩头被压得红肿,压得破皮,压得流血,并且在重担反复挤压下化脓,于是就有了扁担毒。

扁担毒其实几乎每一个家乡人都曾经得过,只是每一个人都不说。但是其过程却相当考验一个男人的底线。试想一百几十斤的担子,在红肿破皮,在淌血化脓的肩上挤压下,还要坚持,在结痂脱痂的过程中,还要坚持,其实就是未成年向成年破茧化蝶的一道坎。

这个过程是必须面对,必须经历的。得扁担毒原因有四。其一是不会换肩。夏天挑扁担, 上衣不能穿,让扁担被汗水充分润滑,来回来去地左右肩置换;穿衣换肩,湿皱皱的衣服,反倒增加了两肩与扁担的摩擦力。其二是两只胳膊的撑举能力差,或者图省事不用两臂。其三是恨载,总有一鸣惊人的表现欲,肩头不语,却喜欢用它的方式抗议。其四是扁担的质量问题。 扁担最好的材料是槐木,是大小寒季节伐下的正皮。槐木不但纤维长,柔软度,弹跳力强,而且木质细,摩擦力小;至于一过大小寒,树木储存一冬的精华,就要释放能量,发芽迎春了,所谓的“秋收冬藏”就是这个道理。至于上皮,就是树干朝南向阳的部位,其木质最佳。没有办法,一个母亲生下的孩子,还有浮躁与深沉之别呢!

主简播介:娟子,实名宋丽娟。老三届,老知青,学校退休。爱好广泛,尤喜诵读。几家平台主播,追求完美,愿用激情和嗓音,呼唤起人间潜藏的爱之火焰,融化冷漠和隔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