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盛开文学花
唐汉承
镇安,位于商洛大山的西南边陲,这里古有“一山未了一山迎,只堪图画不堪行”之称,今有“野山”之说,也有“小上海”、“小深圳”、“小香港”之美誉。在改革开发的春风吹拂下,镇安文学如同经济发展一样鲜花盛开,繁花似锦,异彩纷呈。
“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诗是无形画”。近年来,镇安一批年轻的诗作者,以肺腑之言,育开画中的桃李。王德强的独章诗《手杖》《列石》,每首虽只四句,但哲理深刻,形象鲜明。读《手杖》,使你看到那手持拐杖,度过人生艰难岁月的坚强老人;读《列石》使你领悟那为社会无私奉献,平常得如同列石一样的崇高精神。相比之下,蒋平的诗,则多章抒写,手法多变,如《古典女子》,以五章之句,边叙事边抒情,颂扬那有着传统风姿而身着西装革履的新型女性;如《面对一杯圣洁的水》,六章之多,反复咏唱、歌颂那竭尽奉献,光彩夺目的普通生命。这些诗,有的章句大体整齐,有的则独句为章,不拘一格,挥洒自如,妙手偶得尽佳句,诗中见人又闻声。
现代评论家冯雪峰说过,杂文是“诗和政论相结合的小品”,写杂文要有功底,要塑艺术形象。镇安老学士汪效常的杂文,涉猎面宽,意境妙化,至今已出版两个集子。像《出门看“怪”》,读关中“八怪”,言广东“四怪”,说东北“三宝”、西南十八奇,趣味横生,告诉人们“这些‘怪’其实并不怪,那是体现了当地的特点特色”。像《轿•轿子谣》,看似说古道今,而塑的则是憨厚勤劳、通力合作、战胜困难的劳动人民的整体形象。年轻作者刘万成的杂文,则以敏锐的眼光,痛刺种种社会弊病。读《阿Q的摆阔》,使人看到那些借出外考察而慷国家之慨而摆阔行乐的丑陋官员;《序的变味》,使人憎恶那些欺世盗名的卑劣文人;而《王珪的礼贤特色》,则叙初唐大臣王珪善于礼贤之事,呼唤“激浊扬清,嫉恶好善”式的伯乐。于此,都可见作者文笔之功。
诗、文本一律,“天工与清新”。李清文篇篇散文,都有着自然清新的诗情画意和独到深刻的生活哲理。《最后的尾巴》,读来如悠扬、委婉的一首古曲,《庄稼地》三章和《爱的玄机》五章则像一颗颗明净无尘的水晶,让人越看越美。这八章,有像写意画一样的山区牧羊牧牛图,有如在贫瘠土地上挥汗如雨的山区农民的雕像。有吐露出几十年以前爱的玄机的老人,更有随笔点出的“没地的人种不出自己的庄稼”,“人们对爱的寻觅往往缘于曾经的失落”等箴言般的哲理,让读者看得真切,悟得有趣。侯剑君的散文,多以校园生活为题材,仅吐青少年蓬勃向上的灵气。他的《山的外面是什么》,从山内写到山外,表现出青少年探索奥秘,向往未来的远大情怀。这些散文,犹如镇安山川,让你越往里看越精美。
“借一斑略知全豹,以一目尽传精神”,此乃短篇小说的一个显著特点。镇安的短篇,首推胡晋生那些内容厚实的作品。如《酒王》,通过主人公从偷喝财主酒到喝敬酒,陪酒以致绝命的一生经历,巧妙地鞭挞了一些县镇干部整天以吃喝为能事的腐败行为,勾画出诚信待人、憨厚淳朴的山乡生活图景,让你品尝人间百味。姚元忠以小小说见长。他的《王五发迹》,虽概写的是乡间厨师因善做饭菜而步步得高、当上副乡长的发迹史,但生活画面则拓展到区上、县上,结尾又回到人物说的“懒球干了”一句话,令人顿悟其辛与喜。近几年获长足发展的刘立勤,小说写得短而味长。《一坛甘蔗酒》,通过刘二叔想见和见到从台湾归来乡访的旧友三喜子的经过,深沉地反映了半个世纪以来的历史变迁,留给读者更多的思考。吴相阳的《忘性》就一位副乡长乘凉、取暖的聊天讲故事,暴露出那种整天无所事事、寻求刺激的基层干部的空虚灵魂,使人倍感机构改革的迫切与必要。
凡此,正如鲁迅所说,看到的虽是“一雕阑一画础”,但以此类推及全体,感受逐愈加切实。镇安的文学画卷,也由此而更加绚丽多姿了。
(原载1999年6月28日《商洛文艺》报第二版)
作者简介:唐汉承,商州人,陕西省作协会员,镇安县中学高级教师,曾任镇安县文联委员、政协文史编委和特邀编辑,发表文论及散文50余篇,约15万余字。《试论茅盾解放后头十年的文艺理论批评》;报告文学《遍地英雄战山河》《蒲公英及其讲析》《摒弃行骗》等见诸报刊。曾主编《全国高考语文40考点例析》等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