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大妈六十年的天空(散文诗)
文/北山虎//朗诵/娟子
我曾经是一名井下矿工,15.84年的井下工龄,深深知道矿灯泡烧了以后失去光明的恐怖。
由此我更是同情我的五大妈。她在近六十多年的黑暗中跋涉的不容易。因为五大妈在不足三十岁最需要赏月赏花赏儿女的时刻,失去了一双年轻的眼睛,陪伴她以后六十年的天空,便永远是黑暗了。
五大妈的大儿子和我同龄,二弟小我两岁。她的大女儿和三儿子都是她用嗅觉和听觉感知的,从来没有用眸光欣赏过她们的美丽,用眼神交流过相互流淌的感情。五大妈耳朵缺填补了眼睛的不足,我走近五大妈跟前,尽管脚步有时放得很轻,她却能用亲切到骨头里的慈祥,呼出我的乳名。
是无奈到一万次泪雨后的振作?是残酷到一万次痛苦后的适应?当她用菜刀切着生菜熟食,当她用针线缝补日子的窟窿,我更理解了“精卫填海”的大爱,我更悟澈出“愚公移山”的心诚。
五大妈过日子是不让她人的。人家养猪,她也要养猪,她也要让猪的讨要,猪的撒娇,把家的人间烟火味调到最浓。五大妈没有自己的房,到有了自己的房,是搬过几次家的。那一瓢瓢泔水,她是一次次端到猪圈门,倒进猪食槽的。一步步,前进,拐弯,比我们有眼睛的还要准,还要自然,我总是说她有慧眼,慧眼于心,慧眼如炬,一番对儿女的爱,对五大伯的爱,真真是心无旁骛了,真真是烂记于胸了。
五大妈的不容易,倒让我的三个弟弟,一个妹妹过早地挑起了家务,挑起了家庭的担子,懂得了孝顺做到极致,懂得了心中父母位置的至尊至重 。
几个孩子都已经成了白发者,都能把惦记端在手掌,及时的奉送。只是五大妈最爱的那口仍然是刚出锅的猪油渣,仍然是煮烂的猪皮,难道是原来艰苦的日子,那最奢侈的念想,竟像一块胎记,牢牢地伴随终生?
五大妈去了,去得那样的平静。我想于她是幸福的,眼不见,心自然少烦,让她仍然心无旁骛,只是牵挂着她的家庭。只是临终岁月,她的耳朵竟然失聪,苍天不公,有一层黑黑的砖,把五大妈隔绝在无色无声的寂静。


作者简介:北山虎,实名吴虎汉,河北唐山迁西人,老三届,老知青,开滦退休;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 ,唐山作家协会会员,唐山老三届诗社社长,坚持每天一诗。


主简播介:娟子,实名宋丽娟。老三届,老知青,学校退休。爱好广泛,尤喜诵读。几家平台主播,追求完美,愿用激情和嗓音,呼唤起人间潜藏的爱之火焰,融化冷漠和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