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学裁剪》
段乐三(中国)
20岁那年,我大病一场,一时没有劳动的能力,又被困在穷困潦倒的家中。
母亲无奈,叫我四处走走亲戚,散散苦闷,吃点亲戚家的几餐好一点的饭菜。
首站,我去老牌缝纫师傅家,想学裁剪,师傅是我姨奶奶。
姨奶奶杀鸡熨汤招待我,但不肯收我为徒。她说:“我个20岁的男子汉,什么不好学,学这段家女人人人都会的手艺为何呢?”
我们家女的都会缝纫,母亲还是姨奶奶的早年优秀弟子。我嫂子也会缝纫,是母亲教出来的徒弟。她们都不专业,长期以种田为主,只闲时,为别人缝制衣裳赚几个活钱,手艺没有做精。人闲着,就想边看书,边学艺。技艺上身,多份缘分,小解贫困。
姨奶奶拗我不过,要我随意而止,便行师礼入班。
一早起来,七名女孩加我8人,由师姐吩咐,做的做饭,打的打扫室内外卫生,再请师傅出来早餐。我们按照从师先后分大小,后从师的站前面,称先从师的为“师姐”或“师兄”,排成一排,见着师傅走过来,一起叫声“师傅!”然后,便是师姐走过来,叫声“师姐!”二师姐走来,叫声“二师姐!”我要喊完七个师姐才能离开。师姐比我小三岁,二师姐比我小四岁。
二师姐调皮,当我叫过她,她说没听见,要我再叫一遍。有时,她闹过分了,师姐便横她一眼才收场。
师傅不讲课,只在裁剪新式样的时候把徒弟叫拢来看着,徒弟发问才说话。平时,大家忙着将师傅裁剪好了的布料子缝制成衣裳,或帮师傅做做下手。目前,只有师姐有资格裁剪一些简单的衣服。
我与她们不同,师傅说到某款裁法要点时,便用小本子一一记下,然后,缩小10倍用纸学着裁剪,再请师傅过目。能计百分了,我就编写此款衣裳的裁剪法则与要领。
这下,姨奶奶高兴了,要我编写裁法书,刻印出来,发给她的徒弟一人一本,让徒弟们随时可以翻阅解难,省得为师天天重复讲来讲去之苦。
时常,晚饭后师姐邀我到室外去玩一会儿,亲切地叫我“三哥”。她说她家两个哥哥都比我大一点,正好叫我为第三个哥哥。我叫她“师姐”,她不答应,师傅不在,只许我叫她的名字。
我也诚意待她,要她多读书,书读多了做什么事情都好用。
慢慢,二师姐调皮的方式也有改变。休息时,冷不防她会来到我身边,将她小拳头伸向我,要我伸出手掌接东西,不是比指头大点的布娃娃,就是橡皮筋扎的小动物,扮个丑态,叫我一声“段哥哥”,便另找地方去撒娇。
男女四季衣裳的款式,我们一一学过之后,师傅的精品制作是旗袍,没有教。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年代,已经不兴女人穿旗袍了。大家推我要求师傅不留遗憾,讲讲旗袍裁剪要领,并展示一下她冷藏很多年了的旗袍给徒弟们开开眼界。
这旗袍,人前一展,精巧玲珑,艳丽夺目。高高竖起的硬领和恰到好处的收腰,有完美流动线条,有古典唯美诗情,还有一种如水婉约情怀。早年在县城业内展出,已是获得众人喝彩的一件极佳华服,其工艺,琳琅满目,全在旗袍各处搭配的刺绣之中。
师姐一学便会,心灵手巧,几天便自制一件旗袍,几乎临近师傅缝纫之妙。
师傅为我们总结艺学,说道:裁法一种,变在心中;量体施剪,借艺贯通。
离开姨奶奶时,我也与七位师姐告别,她们都送我。送上大路,我与师姐们依依惜别,相互深情扬手。


作者简介:
段乐三,任过大学食品工程系教务主任,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市场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接受过《求是》杂志社、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宣传部理论培训,中国汉俳学会常务理事,中外《汉俳诗人》杂志主编,日本汉俳学会顾问,新加坡《世纪风》杂志社顾问,中日《晔歌》杂志社首席顾问。出版文学、艺术、人才学、领导科学、中医学、气象学等个人著作53部与《段乐三文集》13卷,有的选入学生课本,有的翻译成英文与日文,有的被中国科学院评选为国家社会科学技术进步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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