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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他乡【六】
作者//唐半傻
李琼四姐家小卧室的雕花大床上，我和她把肉欲的干柴烧成烈火烧成灰烬，借着橘黄色的壁灯她看见床单上肆无忌惮地盛开了一朵桃花。
“这是怎的了？”她吓了一大跳。
“大多数女人的第一次必须是这样的，没想到你是处女。”
“你娘的，你明白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下闯祸了，四姐还不掐死我！”她撤下床单胡乱穿上内衣跑卫生间去洗。
离别行唐县的日子里，我一直怀想李琼在黎明前昏暗的灯光里浣洗床单的情景。
小卧室和卫生间的门斜对着，两道门她都忘了关。我侧过身躺着，疲惫而又得意地看着她慌不择路手忙脚乱地把那条床单儿洗完，晾开，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回房。
她洗床单的时候背对着我，弯腰的时候睡裤有点儿脱落，腰以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起伏，许多年后仍然历历在目挥之不去，那大概就是她留给我最后的形象。
我们这个水蓝色星球不是宇宙中心，太阳不是，银河系也不是，宇宙没有中心，宇宙无边无际永无尽头。我们也不是地球的土著，我们来自星空，来自我们遗忘了几百万年的文明，地球是我们的流放地、囚禁地，我们是犯了天条的高智慧生物被锁死了超能基因打下凡间……所以《圣经》上说我们都有罪！
我们伤心难过了往往去河边坐坐，因为我们是水做的；我们满怀心事了往往仰望星空，因为我们来自那里。
我们褴褛的肉身无法安放依旧漂浮颠沛于星际间曾经芳香的灵魂，所以我们往往不知何去何从！
我们被囚于地球村。所以我们有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我们必须要经历数不清的爱恨情仇并因了这数不清的爱恨情仇销蚀寿路，不然的话我们都可以活到二百岁。
造物主先是泥捏了一个地球，把它固定在距太阳1.496亿公里的轨道上，然后彩绘勾勒出“清明上河图”：花草树木、山河大海、风雨雷电，设计出动物、植物、微生物，最后一按确认键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一切OK！安顿妥当以后，上帝之手一挥，地球下了一万年的雨，然后人类从天而降粉墨登场……
达尔文说人类是进化来的，纯属无稽之谈，人就是人，人从来到地球村那天起就是人，人跟猴子、大猩猩虽然基因相近，但人就是人，人跟猴子、大猩猩没有任何族群血缘上的关联，你觉得现在我们能看见的猴子、大猩猩无论多么遥远的未来能进化成人类吗？扯蛋！
其实，造物的上帝绞尽脑汁把地球村的万事万物设计好了之后已经江郎才尽，再怎么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应该把人类设计成什么样子的才为最佳方案：狮身人面法老形的还是蛇身人头女娲形的抑或是狼虫虎豹飞禽走兽形的？草图一张张撕掉重画画了再撕再也没了创意上的突破，于是找来所有的动物玩起了击鼓传花游戏，最后鼓点停了花落猴子手里，上帝捋了捋胡子：“若是把猴子拔了毛……”
人类最初始的设计雏形是雌雄同体（我们男人的乳头就是残留的印记），也就是说靠自身个体就可以完成下一代的繁衍，因为人的寿路有限必须要靠繁衍后代来替他活下去。慢慢的人类觉得靠一个人完成生儿育女的过程实在是味同嚼腊，每天的日子过得跟一杯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生无可恋，逐渐的对生育繁衍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致。无奈，上帝只能将人体分解成两半：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然后把麻将牌洗乱，让男男女女们在快乐的驭使下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无奈的上帝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乎人类男女便荡气回肠地演绎没有发情期的痴痴怨怨生生死死呆呆傻傻疯疯癫癫……
世间所有的遇见，看似偶然，其实必然。同样，世间所有的分离也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无缘无故的遇见，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分离，所以一切各安天命，各自安好。
人生苦短，与李琼所有的缘分都定格在了那一夜情。离别了行唐县，我们都各自淹没在了茫茫人海之中。后来听说她去东北找过我，火车上与人偶遇，遇见了她的真命天子，嫁给了煤都抚顺老虎台矿的一个矿工。许多年后，我在家乡的街边拐角处碰见她时，她已经牵着孙子的小手……
我，我们，所有人，都是在离别前、离别中、离别后，纵然还有重逢，也再不是曾经的模样。也许这就是生命的美丽吧，有遗憾，却又不可弥补，补不回从前！
我是个孤独的人，狂欢之后的孤独更如同烟花绽放之后的夜空。
回到公司的院儿里，我屏蔽了鲍舒心、李琼的电话、微信，我开始收拾行囊，只等木耳罢园这一生产季结束老板发薪，我想去芷樱的老家北大荒去找她。可我做梦也没想到放暑假回来的芷桃带给我芷樱结婚的消息！
芷桃人未进屋香水味儿先到，我正一个人坐在小马扎上守着大理石茶几享用晚餐：老汤鸭、辣白菜、驴肉馅饺子、30年陈酿汾酒。
一袭黄裙里的她散发着沁人心脾的体香，我使劲抽了抽鼻子：
“真香。”
“你是说鸭子么？”
“我说你。让人想入非非。”
“流氓就是流氓，三句话不离本行，干啥说啥。”
“秀色可餐。”
“你抢银行了还是中奖了？连汾酒都能喝得起！”
“农业局的局长带了几个人民公仆来公司检查，中午在这儿吃的饭，老板启了五瓶30年陈酿汾酒，这是厨子撤台的时候给我捡的狗剩，我还能喝得起这个？一千多一瓶儿呢，只有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人才能喝得起。无论有权的还是有钱的，喝这么贵的酒都是他妈造孽！”
都说酒是陈的好，可我喝30年陈酿汾酒就不如20年的好喝，20年的却又不如那种不贴商标白瓶简装的好喝，不过这种酒你得在山西杏花村酒厂有熟人才能买到，一瓶不到一百块钱。
人生中有一场醉，与酒无关。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芷桃啊，你怎么只喝一杯就醉了？醉了你怎么就那样旁若无人地脱掉一袭黄裙，然后像山一样仰躺在香椿木床？
海也枯，石也烂，山无棱，天地合，全世界都已隐没，拥你入怀，共赴巫山云雨！
夜半，空调房风停雨霁，我忽然想起了芷樱：
“你姐死哪去了？”
“结婚了。”
“你再说一遍！”
“瞪什么眼，我姐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从你这离开就回北大荒结婚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你混蛋，我姐是婊子吗？她怀了你的种，不急三火四跑回去结婚，等着显怀露馅呀？”
“你姐什么时候搞的对象？”
“去年冬天。长红屯老张太太做媒，男方是她娘家侄儿，今年开春过的礼……你怎么，心不甘，情不愿哪？”
“我跟你姐的事儿，你都知道？”
“你俩第一天夜里我就感觉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乍她，她全招了。”
“我会娶她的……”
“得了吧，你才不靠谱呢！哪个女人在你那能有安全感？你刚从我身上下来就大言不惭地说会娶我姐？宁可信世上有鬼，也不能信你的破嘴！”
“你……”
“不必辩解，越描越黑。来呀，重振旗鼓还行不色狼？我不要你负责！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唐胜德，笔名唐半傻，网名独坐凭栏。1988年开始在报刊杂志发表文学作品，获过奖。做过国企经理，杂志社编辑，住过军营，种过庄稼。辽宁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食用菌专家。
七分不食烟火，三分苟且偷生。深山老林一个安静写诗作文的老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