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老师潘秀山
作者: 永 昶
在教师节来临之际,预祝所有奉献在教育战线的老师们节日愉快!工作顺利!

在我八年的求学路上,有过二十多位为我传授各科知识的老师,然而,潘秀山老师却给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在那个有半数人是文盲的时代,潘老师他博古通今,还打得一手精湛珠算,被大队任命为第五生产队会计。
“是金子总会发光。”他的才华被后来的大队李支书认可,向上级推荐,潘老师被调到大队中心小学当民办教师。也许是缘分吧,我从生产队小学转入大队中心小学上三年级的第一天,也是潘老师步入教育事业的开始。
初见潘老师,他穿一件洗得发白且特干净的绿军装上衣、蓝色裤子和手工松紧条绒布鞋。因为潘老师说话稍稍有点牵舌,微微的耳背,致使他蓝色帽檐下两只大眼睛的灵动度显得有些迟钝,但这些并没有影响他认真、负责的那种教书育人得伟大胸怀。

我们这个班大部分学生是从各生产队集结而来的,加原有本校生共四十二位同学,是全校唯一的大班,占学校总人数的三分之一。潘老师跨进校门,班主任和课文课的“双色帽”就落到他的头上,可他并没有因为这是个“大班”而产生抱怨或得过且过。
任教之中他向校领导建议完善学校各项制度,勤听取各科老师的建议和班干部们的提议,他一有时间就出现在教室。潘老师用了两个多月时间,我们班脏、乱、差,纪律松散等各项事宜转变的井井有条,成为学校的优秀班集体。
潘老师最让我难忘的是他新颖独特得教学方法。他首先要求我们改掉上自习时,手拿书本背在身后,高昂着头,大声在教室内外游来晃去的背诵习惯,并让学生各就各位,不得在教室大声喧哗和轻易乱走动。其次,他首先做到,按学校规定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到校,把笔墨拿到讲台上,自己给学生批改作业,监督学生上自习的质量,这样杜绝了自习时间同学之间打闹玩耍的现象,同时也把迟到的学生堵在教室外站着背读课文,以示惩罚;最重要的是他让我们背诵课文时只能自己听见即可,不得影响别人。读课文时必须用笔头指着每个字诵读,并要求养成在诵读过程中得看清每个字,包括标点符号。

潘老师每上一篇课文,都会选出精段要求我们背诵,而且每节语文课上都要默写。默写完成后,有时前后桌,有时同桌,相互调换,他读一句,学生对比批改一句,错、白字和标点符号一个也不放过。改完后他抽查几位同学的批改情况,是否有作弊现象。
每天若有完不成作业的同学,放学不得回家,他亲自监督。还要求每人每天写一篇小楷和生字,他说:“这样做是为了提高作文写作能力。语文是各科的基础,语文学好了,会对其它学科的理解能力有很大帮助。”说来也怪,一学期下来,我们班的学习成绩,特别是语文在全校名列前茅,作文成绩最为突出,在学校的“学习园地”展出的作品最多。
记得三年级下学期的一个下午,晴空万里,惠风和畅。潘老师为了让我们写好作文,经他申请学校同意后,带领我们全班举行了一次爬山活动。到学校后面的山顶上,同学们都交头接耳地议论:爬山是体育课,怎么班主任在语文课上带我们爬山呀?大家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等所有同学都到达山顶,潘老师给我们说:“今天天气好,带大家爬山,也是做个游戏,让你们轻松轻松,主要目的是给你们讲解一下,如何观察和观察对写作文的重要性。”

那时候没有网络和手机,所有资料性知识都得在图书馆去看相关书籍,这对我们农村小学生是一种奢望。潘老师他早给我们搜集整理了一份手工抄写的资料,他指着六盘山的最高峰,讲解山势,并详细说明六盘山的海拔高度,植被种类,动物种类等,最后把他搜集的资料通读两遍。给我们讲了红军长征翻越六盘山时,毛主席亲自指挥,在我们邻村青石嘴战斗的情况和六盘山的水资源,也讲了《梦斩泾河老龙》的神话传说故事。吟诵了毛主席的《清平乐·六盘山》一词。最后让我们写一篇题目为《观六盘》的作文。
这篇作文同学们写了三遍。潘老师和以前改作文一样,每批改一篇作文,就把小作者叫到自己办公室,逐字逐句地修改,并说明为什么要这样改的理由。至今留给我影响最深的是:当我站在潘老师身旁,认真聆听他从头给我详细地讲他用红圈、红线“装饰”过的字句,讲到“一辈(背)子”时,他微笑着用左手拍着我的背子说:“一辈子和一背子,虽是一字之差,在意义上差别很大。‘一辈子’是人的一生,而‘一背子’是人体一个部位。”他还说:“一个字会改变一句话的意义,这就是中国文字的微妙之处。”他微笑着问我听没听懂时,祥和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心里产生一种对学习浮躁不认真地羞愧。走向教室时,我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位有耐心,很认真,负责任的老师。

潘老师给我们讲写作文的格式时说:“写作文时,每段开头要空出两个字,这是对老师和读者的尊重和礼让,如果齐头齐尾,也是对读者的一种藐视。”潘老师对我们讲文带德的这种讲课例子多不胜数,有时讲课还穿插一些历史故事,同学们听的津津有味。潘老师教我们怎么写作文时他强调说:“作文不能只喊口号,是内容空洞飘渺,尽量插入实例,让事实说话,以理服人。”潘老师还给我们兼代过美术和音乐。
课外活动时,我们常在教室前的小花圃边,看着青翠挺拔的毛竹,听着从他办公室飘出笛、胡吹拉红歌和当时的一些流行歌曲,舒缓悠长,迷人动听。由于潘老师丰富扎实的知识,只做了一年民办教师的他,第一次参加民转公考试,成绩跃居全公社第一,顺利转正。
潘老师虽然五官有点缺陷,可多才多艺的本领很少有人与他媲美。他只给我代了三四两年级的语文,可就在这两年中,是我对学语文产生了兴趣,也喜欢上了作文和阅读。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潘老师。后来听说他搬迁到石嘴山潮湖定居并在那儿任教。
最近见到熟悉潘老师的现在同乡,他说:“潘老师已经去世多年了。”当听到这个噩信时我一愣,他也就70岁呀,鼻头一阵酸楚,昔日他拍着我脊背,笑呵呵的面孔和那双慈祥的目光在我的脑海又一次浮现。在我的学程中,潘老师是众多授教老师中我认为对我启迪最深,影响最大、最敬业的一位园丁。
2022年9月1日 星期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