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听见成都的声音》

作者:健鹰




静默十天
昨夜，成都
突然，像一个引爆的热气球
天空中，全是声音


在这些声音中
我在寻找，武汉、郑州
西安或者上海的音效
发现成都的声音，全然不同
在压抑恐惧忿怒的极限内
成都的声音，更有着
一种戏谑和嘲弄
一种看破不说破的轻慢和幽默
一种曾经沧海的自信和快乐


这太阳神鸟的成都
这青铜立人的成都
这蜀犬吠日的成都
这湖广填川的成都
这保路运动的成都
这彭大将军的成都
这杀了端芳的成都
这袍哥人家的成都
这川军抗战的成都
这小平故乡的成都
这汶川抗震的成都
这川菜、川茶、川酒、川戏、麻将丝绸和麻辣烫的成都
昨晚，让全世界知道了
在成都，病毒和那些畏缩的东西
是没有尊严感的


昨夜，是中秋节也是教师节
昨夜，成都的声音带着亲情和教养
昨夜，成都的声音像一轮明月
气势恢宏而独孤苍穹
对于一般的苦痛和伤害
成都人，都会当作节日来过的
成都人，喜欢小事糊涂
成都人的生活，习惯了
酸、甜、苦、辣、麻的调料


昨夜，听见成都的声音
像一盆，五味杂陈的路边火锅
有忿怒、有快乐、有痛苦、有艰辛
有感激、有惊恐、有无奈、有担忧
这声音，有处变不惊的冷静
这声音，有幸灾乐祸的欢欣
从千千万万的窗口，光一样发出来
让你分不清，哪些是爆破言
哪些是清辅音
哪些是浊辅音
哪些是平滑音
让你分不清，哪些声音来自咽喉
哪些声音来自胃肠
哪些声音来自胸腔
哪些声音来自大脑


要警惕成都的声音
里面有天下未乱蜀先乱的血型
要珍惜成都的声音
里面有粑耳朵与世无争的公心


要懂得成都的声音
这汉赋诗歌的成都声音
这锦城丝管的成都声音
这大智若愚的成都声音
这与人为善的成都声音
这懂得感恩的成都声音
这有仇必报的成都声音
这快乐喳闹的成都声音
这有小老板、有的哥、有街娃
有段子和散打评书的成都声音
这些神性、灵性、智性、血性的青铜物质的声
在沉默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街头的每一个背影
都可能，成为一座纪念碑


珍惜成都
珍惜有盖碗茶的成都
珍惜有小酒馆的成都
珍惜有蜀绣蜀锦的成都
珍惜花园有阳光的成都
珍惜草坪有小狗的成都
珍惜有宽窄巷子的成都
珍惜有邻居窜门的成都
珍惜有家长里短的成都
珍惜有烟火味和体温的成都


昨夜，成都让你听见他的声音
也许，这只是一道开胃菜
或者见面礼


尊重成都
它是史书中的一柄重剑
就让它像书签一样
安静地虚度自己的光阴



                2022.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