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门前的柿子树

                  文／沈志武

    每次回到老家，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门前的柿子树。树高约六米，树身有饭碗粗，树冠大约有十几个平方，它是母亲十几年前栽下的。

     记得当时母亲很高兴地对我说，买了一棵柿子树。卖树苗的人说今年栽下，明年一定会挂果的。听了母亲的话，我也非常高兴，因为从我记事起，我家的房前屋后从来没有栽过果树。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偷摘别人家树上的枣子，为此还免不了回家受到母亲的责罚，原来是枣树的主人来向母亲告状了。那时的我是多么羡慕别人家有枣树啊。现在母亲说明年会有柿子吃，虽然我已长大成人，但还是免不了心中的喜悦之情。于是，我要帮忙挖树坑，母亲却阻拦了我，坚决不要我动手，叫我好好歇一会儿。母亲说要亲自栽下这棵柿子树。母亲小心冀冀地挖好树坑，还四处收集了一些土粪，说是给柿子树下的底肥。然后母亲把柿子树放进坑里，慢慢地扶正，又不慌不忙地培好土，还用脚把土轻轻地踩了踩，然后浇上水。母亲栽树的样子虔诚极了。

     柿子树在母亲的细心呵护下，成活了，第二年也挂果了。当时母亲高兴极了，打电话告诉我，要我抽时间回家看看。记得当时是国庆节之后，我携妻带女回家吃到了母亲亲手摘下的柿子，那感觉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五味杂陈。从此每年总能吃到母亲摘下的柿子，一直到现在。

     昨天回到老家，第一眼看到的还是这棵柿子树。树上已经硕果累累，那一个个又大又青的柿子压得树枝弯下了腰。可是看不到倚在大门口等我们回家的母亲。更看不到栽下此树的喜笑颜开的母亲了。 母亲是去年冬天走的。她卧室的窗户正对着她栽下的这棵柿子树，她是看着窗外的柿子树走的。不知道是对柿子树的不舍，还是期盼在外奔波的大儿子的归来？

    母亲以前每到国庆节过后半个月左右的，常常会跟我打电话，说你快回来吧，今年树上结了好多柿子，柿子也差不多成熟了，快回来吃柿子吧。每当接到母亲类型的电话，我都兴奋不已，大有归心似箭之感。

    每次我回到家里，母亲会如数家珍般给我讲述柿子一天天的变化，直至现在成熟了。我都会吃到母亲亲手递给我的又大又甜的柿子，真的是吃在口里，甜在心里。母亲也会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吃柿子，还带着笑呢。 每次在我离开的时候，还要我带上一大袋柿子。我说太多吃不完， 母亲说分享给朋友吃吧。我瞬间无语，只好默默地带着一大袋柿子离开。

    （母亲旧照）

 如今望着满树柿子，却看不到我那慈爱的母亲。回忆起母亲，她亲手递柿子给我的情景历历在目，泪水不禁模糊了我的眼睛。唉，多少情怀隐藏在这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