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在得失之间。
我们有很多东西在现实中实不现,于是就有梦想。许多时候我们为了拥有,就得变。变是变通,也可以是舍弃,把限制我们的东西抛开。
巴尔扎克的长篇小说《驴皮记》的人设,就是基于现实的尴尬,以变形实现梦想的,没有这种变形就达不成目标。
这位伟大作家所写的《驴皮记》中的一张驴皮能够实现人类任何愿望,这多美呀,可也把你推入宿命。随着乞求驴皮的人实现愿望价值的大小,那驴皮也会相应变小,驴皮的变小则预示着其人的生命随之缩短。魔幻的驴皮呀,它给人满足给人享乐,也叫人减寿,最终失去快乐,丢掉性命。
英国唯美作家王尔德命运多舛,有过牢狱之灾,他是对人性、现实看得最透彻的,其长篇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中的神奇的画像也与生命相联,其变形就比较复杂了,含义也更为丰富。
道林·格雷是一个典型的高富帅,心眼也好。偶然看见画家霍尔沃德为他所作的画像,发现了自己惊人的美,惊人的青春,画家朋友亨利勋爵就蛊惑他,要他向画像许愿:让青春美永驻,所有岁月的沧桑和道林的罪恶都由画像承担。道林初不以为然,但当他玩弄一个女演员的感情致使她自杀之后,发现画像中的他自己(道林)发生了邪恶的变化。道林十分惊恐,可他不加以克制,反而更加放纵自己的欲望。道林还是那么美那么青春,画像中的他却越变越丑陋。他恨极了画家给他画的画像,厌恶自己灵魂变丑,杀了画家霍尔沃德。那位女演员的弟弟也找上门来为姐姐复仇,道林巧言欺骗,致其死于非命。正是女演员弟弟的丢命唤醒了道林的良知,他想回到善,挥刀向丑陋的画像刺去,结果自己因之离奇死亡。倾刻他的面容变得丑恶苍老,而画像还是青春依旧美丽如初。
表现主义作家卡夫卡的中篇小说《变形记》中变成甲虫的人充满焦虑,不安,且处处有交际障碍,处处碰壁,叫人无奈,唏嘘。唯有死亡才能归于平静。
变形,不完全是变别物,或许灵魂变了,行事的方式变了。
有些人苦心经营,奋斗十年二十年,拥有了金钱权力,家庭却破裂了,真正的朋友也丧失了,甚至伤天害理,实际上这中间也有变形,得焉?失焉?
附带说几句,我的小说《虫人》系列就是写变形的,我有很多类似的小说。《虫人》系列小说较为简单,就不对其多评,旨在为今后推出类似小说作一个引子。这些类似《虫人》系列小说的小说有些是非常深广繁复的,甚至是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