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菊花 . 忘年交
耿志平(甘肃)
朋友家的地头,有好大一片菊花,黄灿灿的,当我看到的时候,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习惯性地拍了好多照片,并掐了两支闻了闻,是那种有点蒿草臭且清香的说不清楚的味道,朋友看我那么喜欢野菊花,就说那有啥好看的,你折那干啥,不就是个烂花花么。她哪里知道,我特别喜欢野菊花,尤其是黄色的,虽然它说不上美,也不香,但它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也许是生长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路边。没人浇水,施肥,每年九月份的时候,准时开放,不挑地方,一点都不娇气,不像九月菊那么难侍弄,那么高傲,但它的美却是野性的,天然的,不招摇过市的,独来独往的。

记得那年和另外一个朋友摘了很多野菊花,本想晒干泡茶喝,不成想,天公不作美,还没完全干透,就发了霉,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有点面目可憎,不得已扔了。摘花的情景还在眼前出现,只是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想想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站在朋友家的院子里,她家在村庄的一个角落里,有点偏僻。县城的高楼大厦看的清清楚楚,不远处就是一个大沟,阻断了近路,只有绕一大圈才可以到达。沟里的树叶有些已经变黄了。
她迈着瘸腿,去给我摘柿子,橙黄的柿子,骄傲地挂在枝头,等待人来采摘。它们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我猜想,今年结果的树枝,肯定和去年不是一个地方。吃了几十年柿子,我基本上没有亲自摘过,每次都是别人摘好,等软了送给我。我以前并不爱吃柿子,觉得太涩,吃过,嘴里那股涩味久久残留,因此,对它就敬而远之,甚至有点嫌弃。
近几年,随着本地柿子变多,吃了以后,不再嫌弃它了,也许以前吃的从外地拉来的柿子,都是在没有成熟的时候摘得,涩味重,就在心里排斥它了。
柿子树有点高,能伸手就够到的并不多,朋友让我去拿钩子,我迈着大步从坡上去,钩子就在房檐下立着,我三步并作两步,就返回树下,朋友说,柿子枝条很脆,我怕弄断了,就让她钩,我摘,我惊奇的发现柿子并不像西红柿,黄瓜,辣椒那么好摘,很牢固地长在枝条上,要用力拽,稍不小心,就把果子和蒂分开了,露出黄灿灿的果肉。朋友说,她昨天才发现这一树柿子有软的了,就立马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拿。她把两个熟透的柿子给我,让我吃,我擦都没擦,咬一口下去,甜丝丝的,糯糯的,比桔子更有味道。她挑颜色黄亮的摘着,我没有经验,时不时就会对泛青的动手,她说没熟,让我挑好的摘。

她家总共有四棵柿子树,摘的这棵是最小的一棵,也是最早成熟的一棵,最大的一棵在菜园里。离老远就可以看到火红的柿子。旁边的一棵,挂满了果子,甚是喜人。柿子树的周围,有花椒树,梨树,最多的是曹杏树,这几年我不止一次来摘过杏子和桃,有时还带着朋友,她总是很热情地欢迎我的到来。
我和她是忘年交,她六十多岁,非常的瘦,脸上饱经风霜,还是她在我家干活的时候认识的。时间久了,她觉着我没有架子,心地善良,就把自家的蔬菜给我拿一些。当然也有不怀好意的多事的人说,她是为了巴结我。她们就大错特错了,更多的,她把我当朋友,甚至当自己人,每当桃,杏,李子,柿子,熟了,蔬菜能吃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总是打电话让我来吃,仿佛我不吃,她自己心里就老惦记着,就像母亲对待儿女一样,如果我不去拿,她就会生气,只有让我尝了鲜,她才心满意足。当然,我也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给她买擦脸油,线衣,鞋子,冬天的棉衣棉裤,中秋节给她送月饼,牙膏牙刷。这不是等价交换,这是用钱无法衡量的感情,亲情。
摘好柿子,她知道我爱吃菜,又去地里拔了萝卜,铲了白菜,摘了辣椒,割了今年的最后一茬韭菜,还不忘拔了些香菜几根葱。她给明年种的出的葱密密麻麻的,已经有一寸高了,她说咱们明年就有菜吃了,满脸的喜庆。看着满满的两大袋子蔬菜水果,又一次感动了我,她就像母亲在世的时候那样,我们每次回去,她都会把家里好吃的往包里塞一些。我不由得湿了眼眶。
人和人之间不要说什么贫富贵贱,在乎你的人,总觉得给你的太少。不在乎你的人,生怕你占到便宜,拿的太多。
这样的朋友我还有一个,五月份,她出了车祸,受了很大的伤,当我知道消息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像奔流的河水,怎么也止不住,虽然给她发了红包,让孩子买些营养品,但她出院时我去了外地,回来后,我又忙的焦头烂额,这两天闲了点,又碰上疫情,多希望疫情早点过去,我去看看如前面那位大姐一样对我无微不至的好姐妹。希望她早日康复,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我很庆幸,在薄凉的世界里,遇到了这样好的朋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不是姐妹,如同姐妹,有你们真好!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成为庆阳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