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十七:
峰山怒火
李良森

奇袭古城
峰山大队三连智取七贤镇据点,消灭伪军一个中队!
一个月之前,一连曾经打过敌人的仓庄据点。因为没有打过攻坚战,缺乏攻打据点的经验,仓庄据点最终没有打下来。虽然是试探性的,虽然是大队领导有意让一连练一练兵,以期取得经验。但对于一向善打硬仗的一连指战员来说,实在是一件大失颜面的事。所以,三连打下七贤镇的消息传到一连,战士们更耐不住了。这个说:“咱不能眼看着人家打仗咱闲着,人家吃肉咱连点儿汤也捞不着喝啊。”那个说:“人家一下子缴获了两挺机关枪,咱一连也不是吃鼻涕屙脓的软货,也该让咱们这挺歪把子下几个崽了!”有的干脆说:“走,咱去找连长、指导员,为啥还不去找大队领导要任务?”
其实,郭连长和张指导员心里比战士们还着急,三连的消息传来之后,两个人就关在屋里抽闷烟。他们何尝不愿意真刀真枪地去跟敌人干?可是,没有脸面去找大队领导请战啊。自从攻打仓庄据点失利之后,两个人就反复考虑,反复研究,究竟失误在哪里?虽然也找出了几条经验和几个教训,可那只能作为经验与教训闷在心里,而不能去找大队首长申诉失利的理由,去强调客观的原因。战斗的输赢就是这么残酷,它不相信夸夸其谈的大
话,也不相信刻骨铭心的教训。它就承认两个字的事实:“输”与“赢”!
“老张,大队首长还相信我们有攻坚战的能力吗?”郭连长终于耐不住屋里的沉闷。
“我觉着应该有。”张指导员颇为自信地说。“首先承认,我们打仓庄据点确实失败了。但是,无论宋大队长还是侯政委在战斗打响之前都说过,打仓庄是由游击战和野外伏击战向阵地攻坚战转移的尝试,我们过去打伏击是出其不意地打敌人个措手不及,而现在我们面对的作战对象是凭借高墙壁垒,有严密火力配置的敌人……”
郭连长摇摇头,又摆摆手,说:“老张,咱这还是在给自己找台阶呀。说实话,我心里也确实有些不服输。可仔细一想,作为一个指挥员,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指挥错误,而过多的强调外部客观原因,是很危险的,是难免还要吃败仗的。”
“不错。”张指导员说。“你说的绝对是真理。但是,如果一个指挥员老是沉溺于过去的失误之中而不能自拔,就会丧失自己的信心。如果一个人连自己也不相信,就永远也不会有所进取;如果一个指挥员不相信自己……”
“那就会永远无所作为,永远不会有打胜仗的机会!”宋大队长人还没进门,朗朗的声音就飞进门来。
郭、张二人见大队长和政委来了,急忙起身敬礼。之后竞怔怔地看着他们,不知说啥好了。侯政委笑着说:“刚才二位还争论的热火朝天,我们一进门咋就哑巴啦?莫非我和宋大队长就没有听一听的资格?”
郭连长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俩在这里瞎掰呢。”
这时候,在外面执勤的哨兵进来送水。郭连长立刻转移话题,批评哨兵说:“大队长、政委来了也不通报一声?我们一连就这么不懂礼貌呀?”
“这不能怪他。这是我和侯政委的意思。”宋大队长故意板起脸,盯着郭连长问:“咋?不欢迎我和侯政委?那好,老侯,咱们赶紧走。”
郭连长忙说:“宋大队长,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您和侯政委有什么指示,我们过去就是了。再说,就算是您和侯政委来慰问一下我们这些败军之将,我们也该出门迎接吧?”
侯政委说:“瞧瞧,瞧瞧,我们的郭连长也学会客气了。”
“他这哪是客气?你听听,还慰问一下他们这败军之将,明明是向我们发牢骚嘛!不过,鉴于你们二位刚才的精彩争论,今天就不不予追究,直接进入主题。你说怎么样,老侯?”
还不待侯政委开口说话,郭、张二人就齐声问:“有任务?”
“任务?”宋大队长说。“当然有。而且很重要。”
“打哪里?让不让我们一连上?”郭、张二人急切地问。
宋大队长似乎很有耐性,不但不回答郭、张二人的问话,反而反问道:“仗肯定是要打。关键是如何打,打哪里?你们可有过这种考虑?”大概见郭连长欲言又止,便直接点名:“郭连长,你说。”
郭连长脸上微微一红,嗫嚅说:“大队长,仓庄据点我们都没有拿下,我……我们确实没啥好说。”
“唉——。”宋大队长故意长叹一声。说:“老侯,看来我们只有走了。”
侯政委看看郭连长,瞅瞅张指导员。说:“莫非你们真的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郭连长立刻着急地说:“侯政委,我不是……大队长,我决不是那意思!”
张指导员也着急地说:“大队长,政委,郭连长决不是那个意思!自从打仓庄失败,白天黑夜他都在想这个问题,这些天他快把那张唯一的县地图翻烂了。"
宋大队长忽然指着郭连长说:“那好,你就说一说,打仓庄究竟为什么失利?"
郭连长稍稍清理一下思路,立刻来了情绪:“过去,我们虽然也打过大大小小不少仗,但那时候由于敌人的力量过于强大,我们只能开展一些游击战,麻雀战,最多也就是打一些野外伏击战。而且,每次战斗中,我们都在地形、兵力和主动权上占有绝对优势。现在,随着战略转移的大趋势,我们虽然面对的仍然是过去的敌人,但打击形式已经截然不同。由过去的骚扰和零打碎敲的啃噬为主,变成攻坚战,直接攻其窝巢,打击据有深沟壁垒、坚固工事的敌人,无论技术、战术都必须有新的变化。如果没有攻坚技术的创新和战略思想的转变,是不可能打破敌人的碉堡政策的。”大概见宋大队长和侯政委都一声不吭地蹙着眉头听,他以为自己说多了,急忙打住。
宋大队长忙说:“说呀,说呀,接着往下说呀!”
侯政委也说:“说得不错,有思想,有见解,有深度。”
郭连长便沿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为了适应新的作战要求,我们大队也几次派人到鲁中军区学习制造炸药,以及捆扎炸药包和引爆技术。并且从去年初冬就开始试验用炸药爆破敌人碉堡的‘拔钉子’战术。如果我没有猜错,让我们一连攻打仓庄据点,就是这种试验。可惜,我们过分夸大了炸药包的威力,过于相信炸药包能使敌人碉堡'坐飞机’的神话,没有过细的战前侦察,缺少扎实的战前准备,没有组织一支强有力的战斗突击队,更没有必要的跨越沟壕和攀登高墙的战术器材。结果,实施爆破之后,我们没有利用它的威力一鼓作气打上去,而是给了敌人一个喘息和组织反抗能力的机会,从而导致战斗失利。给我们一连留下了深刻的、血的教训。”
“说得很好,很有水平,也很实在。就是最后一句我不完全同意。怎么仅仅是你们一连的教训呢?战斗虽然是由你们一连打,但从筹划预谋,到组织实施,都是我们大队一手策划的嘛。这教训也是给我们大队,特别是应该由我牢牢汲取嘛!”宋大队长听得很认真,很仔细,也很高兴。“教训的确是很深刻,但也是值得的。别的且不说,就凭给我们大队培养造就一位战略家就很合算嘛!你说是不是啊,老侯?”
“不错!有理!”侯政委连连点头。“从战争中学习战争,这是我党我军一贯的传统。”
“对!所以大队决定再让你们一连做一次新的尝试。”宋大队长一扫脸上的笑容,严肃、认真地盯着郭、张二人,好像是在他心中的天平上重新核实一下他们的分量。“打古城!”
“打古城?”郭、张二人几乎同时脱口而问。
宋大队长问郭连长:“想过吗?”
“想过。”郭连长坦率地说。
“为什么要打古城?”宋大队长显然是在有意套一套郭连长的底。“那里可是靠近济南的老敌占区呀!”
“大队长,您是不是在考我?”郭连长不好意思地说。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按照你刚才讲的军事理论,这就叫做战前准备嘛。”宋大队长指指侯政委。“要不然,我跟侯政委一起来这里干啥?”
侯政委也鼓励说:“说说看。说说看。”
“我觉着,古城据点虽然靠近济南,又是老敌占区,过去我们也从来没有碰过他,这就无形之中给敌人思想上带来麻痹,会觉着古城据点是他们的安全地带,从而放松警惕,便于我们突袭,这是一;第二,古城虽然住着日寇的宪兵队、伪警察所和伪区团三部分敌军,但人数最多的伪区团离宪兵队和警察所驻地有相当距离,难以及时得到宪兵队和警察所的支援;三,伪区团虽然有八九十人,两挺机关枪,但战斗力不强。只要我们行动迅速,是有把握快速解决战斗,快速撒出战斗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打古城!”宋大队长听了郭连长的分析,非常高兴。经过几年的战斗锻炼,同志们越来越喜欢动脑子,越来越善于动脑子了。当然,这并不是说因此就可以不做一些必要的提醒。“但是,你们千万注意,部队虽然求战心切,但缺乏攻打据点的经验,这也是我们迟迟下不了决心的一个重要因素之一。摆在我们峰山大队面前的有几十个据点,在当时条件下我们还做不到想打哪里就打那里,只能是哪里好打,哪里的条件有利于我们,就先打哪里。初战必须慎而又慎,没有把握宁可暂缓。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大队对敌人几十个据点逐个进行了分析梳理,觉着只有打古城据点最合适,而且由于它处在济南近郊的敌占区腹部,如果打得干净漂亮,无论对敌伪还是对我们的部队,乃至对广大人民群众都会产生巨大的震撼和影响。当然,我们说打古城比较有利,并不是说古城据点就是一盘软柿子。据我们了解,驻守古城的伪区团有八十多人,两挺机枪,别看仅仅是据守在一个大地主的院子里。几年来,这个大院子已经让他们修筑成一座小城堡,周围有城墙垛口,四角有炮楼相互策应,是个易守难攻之地。所以,战前侦察就显得特别重要。另外,除防备日本宪兵队和伪警所的支援外,还要防备济南增援之敌。注意,我说的是防备,仅仅是防备而已。从目前情况看,我们还没有充足的打援力量,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结束战斗。也就是说战斗发起之后,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如果超过一个小时,济南之敌赶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我还是要再次重复那句话:战前侦察特别重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把握之仗千万不能打,千万不能打。”
“是!”郭、张二人齐声说。“我们一定亲自去。”
宋大队长满意地点点头:“另外,大队还要派一名熟悉古城情况的侦察员配合你们。”
“是!”
“还有一点也必须引起注意。”侯政委说。“打仓庄之后,你们一连上下都憋着一肚子气,希望找回面子。从客观上讲,是好事,是向上的一种倾向。但是一定要正确引导,不要把这种情绪当成包袱,更要防备这种情绪演变成激进和盲动的催化剂,影响战斗力的发挥。”
“是!”张指导员说。“我们一定要把这种情绪化为积极因素,提高部队战斗力。”
拂晓前,郭连长、张指导员、一排长和大队派来的侦察员老魏,悄悄潜入藤槐树屯的一位关系户家里。藤槐树屯,距离古城不足十华里,便于夜间潜人古城侦察,特别是便于携带攀登城墙用的梯子。老乡家里原本有架现成的梯子,但那梯子太重,而且太短,如果在原来的基础上加长,将会更重。别说长距离运送,就是在院子里搬动也颇费力气,更不用说还是在夜间行动。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创造出一种单桩梯子。即:在一根长且真的杉木上,安置若干短小的横木,既轻便,又灵巧,不仅便于携带,由于它是一条“独腿”,容易保持平衡,特别适用于攀登炮楼和高墙。晚上在古城的城墙下一试,果然奏效,从此,那即兴间的发明创造,竟成了峰山县大队以后攻城略地的“常规武器”。
他们是晚上十点来钟接近古城南门的。南门的城门和城墙已经残破的一塌糊涂,而且正如事先了解的一样,没有岗哨。四个人将“云梯”藏好,转弯抹角地摸到伪区团的驻地——西门里一带,暗暗察看炮楼和战墙的高度。虽然周围犬吠阵阵,许是敌人已经习以为常,并未引起哨兵的注意,当然敌人也就无从发觉。四个人的侦察行动不但无惊无险,反而出乎寻常的从容。
之后,四个人顺原路返回南门,抬着“云梯”绕到北门外大约两百米左右的一座坟树林子里,决定从北门楼上攀梯进去,察看伪区团后面的城墙与炮楼的高度,以及大致的火力配置情况。然后,再回到这里集合,无论发生什么情况。
攀上北门,郭连长让侦察员留在那里做警戒,他们三个人通过一片打谷场,钻进一座炮楼下面的夹道,一面察看伪区团的后墙和炮楼的高度及其之间的距离以及分布情况,一边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阵犬吠发疯似地联片响起。
战墙上的哨兵首先拉动枪拴,大喊一声:“干什么的?”随即开枪鸣警。
接着,东面伪警察所的炮楼上也开枪响应。
郭连长和一排长迅速翻过一道短墙,钻进黑暗之中,身后却尾追过去一阵激烈的枪弹。
与此同时,炮楼上的敌人也发现了张指导员。他利用一个死角做掩护,躲过敌人的枪弹,又一个箭步窜到北门东南的墙角下。刚刚站定,忽然有一颗手榴弹落在他的脚下。他想也来不及想,只是下意识中的一个反应,纵身一跳,登上城门。这时候,突然一个威猛的黑影窜过来,抓住他的胳臂,低声喝道:“别动!动一下老子就打死你!”
他这才知道那人竟是侦察员老魏,忙说:“别出声,是我,老张。"
张指导员这一句话差点把老魏吓瘫。原来他先是在北门上听到敌人开枪,又见一个黑影窜过来,以为是敌人,便朝着黑影投出一颗手榴弹。那黑影竞麻利地躲过手榴弹,跃上城门,他便一个饿虎扑食窜过去,没想到逮住的竟是张指导员。
张指导员和老魏返回那片坟林子,一直等到天快亮,还不见郭连长和一排长回来,便
估计他们俩遇到了不幸,只好暂时到距古城三里地的老魏姑姑家里隐蔽。以便打听到郭连长他们的确切消息后,回去向大队领导汇报。
第二天是古城大集。张、魏二人装扮成赶集的老百姓,到集上打听消息。可是,除了了解到昨天晚上伪警察所的人到伪区团防区搞女人,双方发生冲突之外,并无其他事件发生。只好赶紧回去向大队领导汇报。
没想到张指导员和老魏刚刚走到大队部门口,郭连长一下从屋里跳出来,抓住张指导员的手,惊喜地说:“好啊,老张,原来你们活得好好的呀!”
张指导员更是喜出望外:“老郭,你可把我们俩坑苦了。俺俩在那片坟林子里等到天快亮,没等到,就知道你们遇到了不幸。今儿到古城集上一打听,根本没有八路军偷袭的传闻,倒是听说昨天晚上警察所和区团因为争女人闹起了火并。”
“那好啊!”宋大队长哈哈笑着从屋里出来。"虽然我们闹了一场虚惊,可也得到了真情报。那就是敌人没有发现我们的侦察行动,我们没必要改变行动计划。对不对?”
为了了解敌人内部情况、大队又派出两个侦察小组、到各乡公所“蹲点”,抓了两名伪区团的“舌头”。经过分头审讯,基本弄清了伪区团内部的岗哨、营房分市、机枪位置、战墙和炮楼的准确高度等情况。宋大队长进行了战斗部署:一连主攻,以前门为突破口;三连配合,用两个排的火力封锁日寇完兵队和伪警察所的出口,阻其增援,另一个排破坏济南方向的一座桥梁,做好战斗警戒,以防济南之敌驰援古城;大队指挥所设在古城西门,战斗开始由一连打响第一枪,但撤出战斗必须以大队的火光为号。另外,为了确保隐蔽作战的战术意图,大队全体转移到据古城三十里之外的地方,各连进行各自的器材准备、战前演练和战斗动员。
一切准备就绪,部队整装待发。侯政委再次召集两个连的干部开会,再三强调两点:一,在一连没有打响之前,其他地方一律不许先开枪,以保证战斗发起的突然性。二,战斗必须速战速决,见到火光,立即撤出战斗,决不允许任何战斗单位恋战!
一连也作了相应的战斗部署,即由张指导员率领一个班从伪区团后面进行佯攻,其余全部从正面进攻。
突击排迅速接近岗楼。当岗楼上的哨兵发现有人影晃动,刚刚喊出一声:“干什么的?”突击排的手榴弹已经飞进炮楼,接连炸响。紧接着,猛烈的机枪扫射迅速压住炮楼上的火力。梯子组敏捷的架上梯子,突击排的战士以最快的动作出击,一鼓作气登上城墙,占领了第一座炮楼。然后,打开正门,一连所有兵力潮水般涌进,迅速向四周炮楼发展。由于大部分敌人还在睡梦之中,炮楼上只有岗哨,根本无法抵抗猛虎似的一连战士。当敌人从梦中惊醒,一连已占领了伪区团大院四周的炮楼。伪军们见大势已去,只得乖乖的缴枪投降。
战斗基本结束,清点俘虏和枪支时,发现少了伪区团的副团长(团长恰恰有事去了济南)和一挺机关枪。
这时,忽然听到猪圈里有肥猪的“哼哼”声。战士小吴说:“咱弄头猪回去改善生活不好吗?”说着就往猪圈那里跑。谁知,刚到猪圈边就发现猪圈里有个白影在晃动。那时候乡下还根本见不到白色猪,这当然会引起小吴的怀疑,立即拉动枪拴,高喊:“什么人?出来!”
那人大概知道周围都是八路,料定插翅难逃,便举着手走出猪圈。一个平常受过气的伪军嘻嘻笑着讽刺说:“嘿嘿,这不是副团长大人吗,咋跑到猪圈里睡大觉去了呢?”
郭连长心想,缺少的一个人找到了,那么,缺少的那挺机枪肯定就是他藏起来了。便威严地问伪副区团长:“八路军的政策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缴枪不杀。”
“那你的枪呢?”
“还没来得及拿,就被你们……”
“瞎说!我问的是机枪......”
一排长窜上一步,用匣枪抵着伪副区团长的脑袋:“说不说?”
吓得伪副区团长一下跪在地上。连连说:“我说,我说。”原来那家伙从梦中惊醒时,一连已经占领了战墙。他见事头不妙,急忙提着一挺机枪,爬上战墙,妄想占据一座炮楼,挽回败局。可他的部下躲的躲,藏的藏,谁也不再听他的指挥。直到部队冲进区团大院,占领四周炮楼,他才知道大势已去,把机枪扔进一眼地瓜窖,躲进谁也不会想到有人藏身的猪圈里。没想到,倒让战士小吴顺手牵“猪”,抓了俘虏。
这时候,古城西门那儿燃起熊熊烈火,部队迅速撤出成斗。当济南来的援军传来“轰隆隆”的汽车声时,部队已押着八十多名伴虏,转移到鬼子不敢深人的安全地带。
(中国工人出版社 2005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