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少冒险当“倒爷”
文/肖波
疫情反复,闲暇时大多宅家看看书、追追剧。前些天,看一部红色谍战剧《夜幕下的哈尔滨》,一时倍感熟悉。稍作回忆,便忆起了那段往事——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恋上听广播小说,为了买一台收音机,跟堂哥去当了一个星期的“倒爷”。
那年我十四岁。某天傍晚,途经大队部(现在叫村委会)附近,无意间听高音喇叭里正在播长篇评书《夜幕下的哈尔滨》,被其中抗日志士不屈不挠的惊险故事所吸引,坐在广播电杆下直等到说书人王刚说“明天同一时间再见”才依依不舍离去。那时,我家所在村子没有安装广播,每到黄昏时,我都借故溜到大队部附近,听完评书才回家。但难免因家事脱不开身会漏听几集。于是想,要是有台收音机就好了。
买收音机的想法一流露就被母亲否决了,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状况,哪有钱买什么收音机哦!”
有一天遇到脑子灵光的堂哥,跟他聊起心事,他一拍大腿,说:“我有路子。”
我问:“啥路子?”
他说:“倒卖油菜籽,但你得向你妈要本钱。”
我立马拉着他去见母亲。他对母亲说,眼下已是“双抢”季节,毗邻山区的本县怀远镇一带油菜种植面积大,油菜籽售卖价格低,而邻近的新津县有个榨油厂收购油菜籽的价格每公斤要高出本地农民的售卖价一角多钱。
可母亲看着我说:“从家里到怀远,又从怀远到新津,少说也有四十多公里,你这单薄的身子咋受得了哦。”
一心想买收音机的我赶紧说:“妈,您别担心,我行的。”母亲见我执意要做,也便依允,同意垫本钱。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我和堂哥就骑上自行车往怀远镇赶。收购很顺利,当天上午就买了一百五十多公斤油菜籽,堂哥驮一百公斤左右,我则勉强驮五十公斤。
没想到往新津去时却遇到了意外情况,半路有人告诉我们,在本县三江镇与新津交界的擦耳大桥桥头设有检查站,本地的油菜籽一律不准销往外县,一旦查获,当场没收。堂哥怕了,说干脆就地卖了油菜籽把钱退还我母亲算了。
那一刻,我失望至极,巴巴地望着他:“硬是没办法了?”
见我不舍放弃,堂哥沉吟一会说:“行,就不信挣不下这个钱。”
他带我把油菜籽驮到三江镇一亲戚家,然后到检查站附近假作闲逛,侧面了解到检查站是晚上八点钟下班,而新津的那家榨油厂为了方便我们这些外地“倒爷”偷运油菜籽,已把收购截止时间推迟到了晚上十点钟。那晚,我和堂哥在亲戚家耗到八点过钟才出发,顺利穿过了“封锁线”。过擦耳大桥往右,有一段难行的机耕道,负重无法骑行,我们只好推着自行车走,一番颠簸折腾,终于赶在十点钟前到达榨油厂……
从那天起,我和堂哥改变了策略,上午九点左右离家,收了油菜籽后到亲戚家休息到晚上八点钟再出发。七天下来,共挣得一百一十多元钱。其时,川西坝各地的油菜已基本收割入库近尾声,几乎无利可图。我和堂哥便还了母亲的本钱,俩人二一添作五各分得五十多元钱,“倒爷”营生至此结束。而我,也立即上县城花五十二元钱购买了我家和我家所在村子十多户人家有史以来的第一部电器——一台带钟表的马蹄牌收音机。从那以后,我和我的伙伴们听过《平原枪声》、《水浒传》、《林海雪原》等等。
岁月如白驹过隙,数十年过去了,每毎回忆起当年的一些生活片段,总不免让人心生无限感慨:时代变迁真是太快了,今天的幸福当倍加珍惜!

作者简介:
肖波,男,大学文化,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崇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世界文学》优秀签约作家。当过兵,参过战,做过战地新闻宣传。退役后继续从事媒体工作二十余年,在各级媒体用稿近千篇,并有四十余篇获国家、省、市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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