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路，慢慢走向自我消亡
文/刘跃兵


顺着路，慢慢走向自我消亡
这样的一条路总会让人难忘
像溜冰时突然消失的
像直至他的外壳消失于天空空洞的言辞
沿着你走的路
你就是巷道
那里，剪纸剪下的小人在半空舞蹈
那里，剪纸掉落的废纸已染为情绪化
从一棵树旁边绕过


半个世纪的日记和书信在图书馆的上空
你是以怎样的自由身免遭岁月攻击的
没有一丝过来的风
将你吹向死亡


我向你唱着歌
那里就是天堂
是重新燃烧的生命的火
我将晨光撒在你的身上
这是我的推理
这是我的精神需求


灰烬的那里飘着一纸誓约
那纸上只是我们的名字
只是，还有我们说的炽烈话语
已经毫无用处了
只能用来证实你我的品格


我向着空气，拾级而上
依墙的我，此时是
“你是我唯一看见的人”
这门打开的日子
也是我想与世界告别的时刻
包含我让亮光高高在上
是让你能找到这里的标志了


你是我放飞的风筝
像碎纸片分散开来
并且碎纸片明明灭灭
这么大的一座城，它的架构都是物质的。




河
文/刘跃兵


一条河
起始于一场大雨
一条河起始于
有在风中受虐的树
一条河起始于
好几座山峰也挡不住一条河
起始于让其他人看见了分离之苦
起始于你们能在河水上看到水汽
和一条河的品德
一条河是自己把那些虚假的画面重复拼接的结果
“请理解我，一条河必定有一个勾引者”
他想和那人解除约定了
一条河是自己，和慢慢碎裂的自己
一场情感的终结即是陷入一条河的沉默


微微裸露的一条河
让眼前的生命都显得脆弱
一条河是自己温暖自己的烛火——
孤单的一个人
是审美的
是不断行进着的
在自己心灵的舞台上
一条河的浪花像蔷薇枝搭在砖墙


一条河起始于
一个人的站立
从远处看着山顶的树
以及看清楚了怎样才能是湖泊密布
所有的土地，在我眼前
满眼的光指示的道路
受难的幽暗的日记与我分离了


一条河也许是微弯的腰走在街上的行人
我看出来一个一个的他，他的重量他是理智的


仍未完全结冰的河
在向外界示弱
有恨
有柔光。有爱
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远
​
​
​那是被我爱怜的树木
文/刘跃兵


那是被我爱怜的树木——
把日期标注于任何一条小街的
这株树上
那些诱惑我的画面
见到的是剩下的灰在飘


客车穿过上面的立交桥
小轿车穿过地下隧道
对映着我孤独的情绪
失败的时代已经在这里了


我持有的旧照片
转化为一种光
这种光，是上天的表情
是大街两旁建筑物灰色的风格
这是这些“光”
在我眼前呈现出它的重量


这是新的一天
这一天，是一株树的底色
是依窗低唱的女人，那映像叠加上的
只能看见雾状浮起的影
还不能看见你
路边的树木长在衰老的土地上


是看见的红色窗帘
是古风唱机和布艺沙发
复原出来——
都屈从于风


我已经看不到柔和的光了
整个湖面上的深秋，都是面色苍白的
从远处看着水面浮起的树，在漂摇
风，成了我最经济的旅行了


天空是光明的源泉
光线——它们都是淳朴的
像照耀一株树
叠加上白色无袖衬衣露出的肩
你在我的可见物上
等待着。冷天之后在阳光的恩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