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家乡的街道上
文/贾石头
走在家乡的街道上，心里特舒畅，熙攘的行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在我眼里都是那么的亲切。那一张张陌生而熟识的脸，是家乡这方山水的生动写照，也是和我的脾性儿大致一样的；因为这方山水养育了我们，我们便同有这方山水的豪放与卑微。
记得那年冬季，我回乡探亲，大舅带我去外婆的娘家村看看；曹村乡后面那个小沟村呦，我虽然一次也没去过，但它却千万次的萦绕在我的梦里。那里是外婆的出生地啊！那里珍藏着外婆童年的天真，少年的欢乐，青春的梦想。那日虽冷，且飘着零星的雪花，但我的心里却热乎乎的；特别是两条腿，好似通上电的炉条。渴望已久的小沟村呦，我终于看见您了！眼前的一切，不就是我梦中的情景么？不，比梦中更生动、更美丽。
村里的果树连成一片，桃李杏环绕着一座座新式平房。村前哗哗畅流的小河，水是那般地清澈，水底斑斓的卵石，绿黄色的水藻，以及怡然游动的鱼儿，都清晰可辨。岸边钻天高的白杨，成行并列，相映成趣。村后岭坡上那片落尽叶子的柿子树，枝头上悬挂着的如小红灯笼般的柿子，好似外婆红润的脸颊，万般惊喜地欢迎着我们。“外婆——”我情不自禁地颤叫了一声。顿觉天旋地转，地转天旋，飘舞的雪花和着我满目的泪水，在空旷的山川里飞淌。
那晚歇在三表叔家。三表叔当了几十年队长，忴贫扶弱，大公无私，在村里有很好的囗碑。趁他与大舅排话的空儿，我悄没声地走出家门。月亮还没出来，河道里弥漫着一层雾霭，更显得四周山色凝重。我踩着光洁的卵石在岸边蹀躞徘徊，寻觅外婆的足迹。我凝望着刀劈斧剁般的山崖，想外婆慈祥的笑脸。外婆待我最亲最亲呦！然而在她病危时，我却远在异地，没有赶回去探望她老人家……内疚的泪水又一次溢满我的眼眶。我喃喃自语：“外婆的娘家在这里，老外婆的娘家在那里？老老外婆的娘家又在何方？”大概都是在家乡这片贫瘠而美丽的土地上吧。难道不是么？瞧家乡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面容都是那么地熟识，那么地亲切。与其说他们是家乡人民，不如说他们是与我血脉相连的父老乡亲啊！
走在家乡的街道上，一声声方言俚语不绝于耳。
“买奌杏吧？”
“不买。”
“不买你不得吃。”
这个“得”字，说的多么自然流畅而动心呦。这个“得”字不是“得到”的“得”音，而是家乡独有的地方韵味，只有归来的游子，知道其中的含义。那个“得”音，透着家乡人民的精明，在游子的脸颊上微笑，在游子的心湖荡漾。
“那家的馍咋样？”
“喧着哩！”
这个“喧”字，更使我情动。庄稼长势好，他们说“喧着哩！”牛羊膘肥壮，他们也说“喧着哩！”就连谁家生了个胖小子，他们也会说“喧着哩！”“喧着哩”的“喧”，与其说有新鲜蒸腾的意味，不如说是家乡人民对美好事物的赞叹与肯定。
走在家乡的街道上，栋栋数层高的楼房，条条平阔的水泥路，琳琅满目的商店，红火的自由市场，这一切的繁华与靓丽，不由人发自内心深处的赞美——赞美家乡人民的勤劳和智慧。
走在家乡的街道上，意气风发思绪飘扬。黛眉山、龙潭大峡谷、荆紫山美不胜收啊！十里插碧，撑青独秀，黛色浓丽，天碑高耸，千花铺地，百鸟吟天……我真想就此走下去，走到“月出于东山之上”；那轮皎洁的月啊，定使我心眼明亮，双目闪光，脚步矫健，筋节鼓荡，美好的情愫滋生，胸怀更加的宽广，因为这是我可爱的家乡呦，还有我年迈的爹娘。
作者简介：
贾石头，曾用名贾雁鸿，河南省新安县人。生于1952年冬，种过地，挖过煤，铜川矿务局退休职工。八七年在中国媒炭报发表处女作并获征文奖。迄今在《铜川矿工报》、《铜川日报》、《铜川文艺》、《陕西工人报》、《中国煤炭报》、《中囸煤矿文艺》、《阳光》等报刊发表作品若干。出版有长篇小说《神家儿女》、散文集《故乡赋》。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铜川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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