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304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773期

作家简介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中华诗经阁编委。

天上月光

         天上月光，明明亮亮，那是月亮的清；

         天上月光，温温柔柔，那是月光的明；

         天上月光，清清爽爽，那是月光的忧；

         天上月光，幽幽暗暗，那是月光的伤。

        一天，我们相聚在老家，准备去为远去的母亲上坟、垒土、凭吊；准备去看看那逶迤的河流，那沟边的垂杨；准备去看看那口哺育了几十代人的古井，准备去看看那间历经几百年沧桑岁月的老房。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去，高高矮矮的人排成长长的队。不知是因为思念，还有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泛起了忧伤，谁也没有说话。任凭清凉的风吹拂着脸，任凭天上疲惫的流云远逝，任凭河里的水潺潺流淌。

       墓地上，清冷而空旷，笼罩着一股静谧、忧伤的气息。母亲的坟上长满了荒草、藤蔓。六棵苍劲、高大的古松，默然伫立在坟的一旁，就像墓地的守望者。上坟，我们以一种宗教的仪式进行。那神秘、悠扬的诵经声在墓地一阵阵回荡。仿佛在诠释着人世间的生死无常，岁月沧桑。

       我默然回忆着那虚弱、苍白的日子；

       我默然回忆着那心酸、凄怨的往事；

       我默然思念着那感人、难忘的情节；

       我默然思念着那枯萎、难熬的时光。

       我在坟墓之间来回走着，辨认着哪座是先人、老祖的，哪座是爷爷、奶奶的；哪座是大爹、大妈的；哪座是二爺、二孃的；哪座又是众多亲友的。在悠悠岁月中，一张张历经沧桑的脸悄然消失了，墓地上的坟一天天多了起来，远远望去，一如宇宙的洪荒。

       我想:母亲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她是否还像昔日那样孱弱而苍白，勤劳而善良？她是否还像昔日那样美丽而端庄，忧郁而伤感？她是否还在荒山野岭中徘徊，还是在天国徜徉？

       我凝视着一座座坟墓，感到每一个人都在向墓地走近，死神最终会在一个黄昏，或是一个夜里，把我们带到一个遥远的世界去。那里有我们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那里也许有连绵的群山，有弯弯的河流；那里也许有豪华的住房，那里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天堂；那里也许也有下临诸河的乐园，有淡淡的月光。

       那月光啊，是亡人心中的相思，是亡人心中的愁肠；

       那月光啊，是黑夜隐藏的思绪，是亡人心中的忧伤；

       那月光啊，是那冥冥中的诗歌，是亡人心中的梦想；

       那月光啊，是思念涌动的潮水，是亡人心中的绝唱。

       是啊，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走向通往冥界的路上，只是有的走得快些，有的走的慢些。但最终都要走到那里，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这条路都不会断的。我站在野草丛中，想着远去的母亲，想着已逝去的祖辈们，还有那些众多的陌生的人们。他们一生在泥土中辛勤耕耘，最后又归于泥土。《圣经》说:“生于泥土，而复归于泥土”。一代代的人消失了，一代代的人又诞生了，就像物枯物荣那样。

       其实，这是一种自然的循环，生命又以另一种形式轮回。一如那更替的四季，一如那盈盈亏亏的月亮。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你看，走了那么多的人，山还在那里，村庄还在那里；老河还在那里，老房还在那里；月亮，还是那番模样。

        月亮啊，在生命的岁月里，有风和日丽，也有清凉与怅惘；

        月亮啊，在人生的旅程中，有平坦宽阔，也有云遮与雾障；

        月亮啊，生活有苦也有乐，有相同命运，也有不同的结局；

        月亮啊，生命如单行历程，行走过程中，也会有丢失遗忘。

       我看着从坟墓旁边长出的松树，我想:亡人的躯体在雨水的浸蚀中，渐自腐化为泥土，获得了与自然的融合、永恒。他们都将以另一种生命出现，因此，没有必要忧伤。

       在寂寞和孤独时，我时常想起故乡，想到那间几百年的老房；想到房前老式的天井，想到屋后曾有的几块自留地；我想到了爷爷、奶奶，大爹、大妈，以及众多的亲友。他们走了，但他们亲手栽的桃树、梨树、也在寂寞中一天天衰老，满是沧桑。

        李贺诗云:“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而树木有知，该也会叹喟岁月的无情，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们将以苍老的面孔回到故乡，和村里的老人们谈论着陈年旧事，仰望着那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岗。

        世间恒古不变的，就是天上那轮弯弯的月亮；

        伫立在月亮下面，似乎感到了一种隐藏着的忧伤；

        我的心犹如秋月，映照着世间的一切映照着大地的苍茫；

        我只是在企盼着，天上的月光啊能够永远照着我古老的故乡。

        我有时候也想:难道人生就是这样，充满着悲伤、无望；充满着欢乐、懊恼；充满着企盼、梦想。难道真的人生如梦，一切都是虚幻？难怪曹操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我默默的走着、想着，仿佛就要走向了虚无之中。天渐自暗了下来，松树在晚风中摇曳着。我抬起头，看着清凉的夜空，一轮弯弯的月亮从云层中裸露出来，在默默注视着我们。风声呼呼，仿佛在讲述着昨天的生与死，今天的死与生，明天的常与无，后天的无与常。

       弯弯的月亮呀，宛如一叶小舟，在夜空徜徉；

       弯弯的月亮呀，宛如一个幽人，在夜空中独自彷徨；

       弯弯的月亮呀，宛如一只纤手，在夜空悄悄地敲打着那扇小窗；

       弯弯的月亮呀，宛如一个美女，在夜空迈着步步莲花显得那样美丽漂亮。

       我望着朦胧的月光，仿佛看到一个身影在夜丛深处走着，就像我那苦难的母亲，在遥望着那弯弯的河流，在遥望着那个古老的村庄。

       天上月光，如流水一样潺潺湲湲泻在地上；

       天上月光，照着地上参差斑驳的黑影涌涌荡荡；

       天上月光，那是上苍派来的天使她行踪如缕清清爽爽；

       天上月光，那是夜里的一帘幽梦但却又让人总是念念不忘。

编辑：叶子  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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