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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子明自传》
三、青年时代的活动
21.底张乡脱险记
一九四二年中秋之际,从延安又经河南省委来的申志远同志,带王化德同志的信来到我家,化姓为“沈”,以教员看朋友的身份出来玩的。我先向其汇报我个人和地方上的一些情况,他也讲了当前的形势与此次来调干等任务。在我家住两夜,经过反复的交谈情况,最后沈决定让我留在地方,长期隐蔽保存力量;并指示,如能够进到底张乡公所有公开、合法的工作最好;又交待了下次来和我接头的人,必须以买卖纸烟为标记才能接待。此后,我领申志远同志到磨头介绍给李宗范同志。当时李任磨头村中心小学校长,为了保密起见,先设法将李宗范叫到南寨门外,介绍后我即离去。从此以后四十余年,再没与申见面或者来往信件。
根据申志远同志的指示,我设法进乡公所,一来隐蔽,二来为调干同志作出外出准备。当时的底张乡长是程守信,我俩在高小是同学,再加上和程守文是表叔的亲戚关系,中秋节后我即到该乡任经济干事。
正值征粮季节,我被分到大阳一带。来到乡后,便用纸和白布条,私自加盖乡公所的公章,暂时藏在厕所内的土坯墙缝里,准备李宗范同志赴延安时,作护照或化装难民时用。下乡不久,我即听说。伏牛山特务工作队由卢氏到洛宁西部,先抓捕了景阳镇的乡长彭耀东、彭中信和中山镇的劣绅梁松山等人,自己自然已经有些警惕。
农历九月十二日,马康生(地下党员)让其母亲趁赶集来给我送信说,特务队到中山镇学校检查,提醒我务必要很好注意。当时心想,予先离开吧,又恐怕影响不好,只能在这里提高警惕,谨慎小心!
情况不妙,就在这天午夜,忽然听到副乡长郑国英在接电话时的说话声,说话间多次提及我马鸿亮这个名字,我即推断一定是涉及我的问题。一会,郑国英副乡长果然走到我的床前说,区政府有电话来,问你现在在大阳否,人家马上要派人来检查,如果不在就要撤职,所以你现在还是立即到大阳去吧。我当然明白我有事了,于是起床去和乡长程守信商量,程睡着不动,便毫不在乎地顺口说什么:“你去吧,有事回来再说”。“我得多带个乡丁。”
程又很爽快地答:“你想带谁都可以。”
我暗思,程保和我有点亲戚关系,让他跟我去总要好一点,定下来后,即二人一同出乡公所,直奔东南而上。程保虽然和我有亲戚,但并不了解我的情况和意图,便怀疑地说,不是叫咱去大阳村吗,怎么走到东边了?我顺口应付了他,让程保先在学校休息,就去找较为可靠的同事王耀南,请他连夜到大阳村去,看究竟有些什么情况再返来说一声。
王走后我便又到共产党员吴广武同志家去。早晨八时许,程守信的乡丁白中兴来找,我一看势头不对,借出屋门漱口的机会,丢掉礼帽和大衣,跑到吕铁聚家去,并告诉吕说不知发生什么问题,要求吕带我翻寨墙走。吕很快和我一起出来,在大门口不巧又碰到来追我的乡丁白中兴。
他说“你慌啥!怕什么?”
我大胆说:“我有什么事,啥也不怕,来找铁聚哥”。
“中兴,你到底跟着谁来的?他在什么地方?”“就是跟着程乡长,他现在在学校。”
我更壮大胆子说:“程乡长来了才好,去,叫他来到吴光武家谈。”

他刚转过房屋山墙头,我便从西边的寨墙缝溜出来转向东边草庙岭,然后去到亢凹村在亢宏仪那里躲起来。待至傍晚时借夜幕掩护,又溜到杨家岭徐元卿同志家住下。谁知道我走后,程守信竟然要带吴广武去替我。吴光武也看出情况不妙,便借口找柴火做饭,背个篓子带一本书也离开了家。那天晚上郭保安和 建松还来杨岭徐家,打算给我送件衣服。次日一早,吴光武同志即带我上了南山,到农民吴芒种家住了两天,然后又转到杨河郑福德家隐蔽。吴光武同志先下了山。
傍晚,李宗范同志来到山上,此时他已剃个光头,决定第二天即启程往延安去,问我原来在乡公所时准备的路证的情况,又说情况变化了,要我们一起去延安。
第二天夜里,郑福德送我回家,我又只好按照申志远、李宗范同志的交待,想法在地方上长期隐蔽。此后我才知道,这次是分两路捕捉我的,一路是杨文吉(叛变)带领伏牛山特务队部分人员连夜赶到大阳村。
另一路是袁克明带人到我家去,都算扑了个空。为了把这次敌人搞我的情况了解得更清楚,我的母亲和大哥在我的同意下,趁表叔国民党县党部书记程守文回家之机,叫到我家来请他吃了一顿较好的饭并招待吸食大烟才问明白,原来是伏牛山工作队来咱县干的,他们已经出咱县走了。并说:“只要有我,怕啥?把孩子找回来。”
过了几天,我又想是否还能按申志远同志安排,回到原来乡公所呢,因表叔和程守信乡长是叔伯兄弟,当然需要先探听一下表叔的意见怎样。
于是,我就跟底张的锁正武和胞兄三人,带了一盒点心到县党部去找程守文。这天是双十节,当然很忙,所以只好到他的宿舍说了几句话。表叔问我去过延安没有?参加过共产党没有?我哥说,“你还不知道,这孩子啥也没干过。”
表叔接着又说:“不要说没有,即有参加共产党,只要有你表叔在,你怕啥?”
我们三人这才放心回家了。这是我第二次被捕与脱险的情况。

作者简介:杨小沪,男,洛宁县景阳镇人,1947年生,中教一级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