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 黄 烟
作者/北疆枫叶
早上去早市,我在路边见到了仅栽几十棵烟的一小片黄烟地。烟苗让我感到格外情有独钟的亲近,我望着烟地久久才肯离开,不知是心酸还是心痛,烟苗又把我的思绪送回当年裁黄烟的岁月。

大帮轰年代有句话说:在队里干一天不如在家栽棵烟,可每户只允许种三分地小园。多则要割资本主义尾巴。栽烟只能利用早午晚时间,生产队平时不允许旷工请假的。每天铲地晚上收工我都会放小跑走在众人最前边。日头已落山我要急着回家栽烟,放下锄头不进屋便开始刨坑,浇水,栽烟,培土,要忙到夜里十一点多钟。要连续夜战几个晚上才能栽完烟。早上还要到烟地里去捡查一遍,沒栽活的要补苗,最可恨的是地里的截虫,它好黑心,它专门夜里把栽活的烟嗑死。发现有烟苗被虫子嗑死的地方,旁边土里必有虫子,每天早上还要去烟地抓虫子,否则,它还会去咬死附近的烟苗。抓虫,补苗要忙乎半个月,铲烟培土要起早贪晚的忙。
暑夏,烟身已长够高,要定心掐尖,一般留十个叶左右,后补的烟苗要少留些叶子。定心后还要掰憋出来的丫子,要分数次才能掰干净。此时烟叶已长大了也非常脆最怕碰伤,只有在中午天热时掰烟丫才安全。一低头一身汗,烟味呛,天又热,曾有人晕倒过在烟地里。烟叶上面呈现蛤蟆皮样就成熟了,要分多次从底叶往上收,烟叶要堆一起闷几天才能串绳上架。串烟也只能找时间,在烟地铺上个小被,我把孩子放在上面给个东西让她玩,我们便急忙干活。不一会孩子就爬出小被子,满嘴是土是烟叶,我又再次把她放回被上。栽完烟后就要着手准备烟架木杆,烟杆子和串烟绳子。乡邻们都会去山上砍柞木杆子,肩膀磨成血泡心惊肉跳生怕被护林员逮住。木杆要藏到豆角架或草丛里,为的是不被人发现,用时巳经变旧不至于被人认为是新砍的。
烟上架后天天都无法睡个安稳觉,要看着老天的脸行事。那怕是半夜见老天生气要下雨也要去把烟拼在一起盖上塑料布,烟叶要被雨淋变黑就难卖了。深秋在烟晒干时,此时更不能睡好觉,要看住风,风一摇烟尖就会相互撞碰残杀跌落一地,一年汗水就会付之东流。更担心怕有勤快的人夜里把烟收在他的仓子里。
白露前几场露水沐烟后便是烟下架的时候了,锅里添上水上面放个大筐烟放里面,灶里加火烧水开始热气熏烟。小叶黑叶藏在里边,货卖一张皮,把烟包捆精致齐整用板子石头压几天,忙乎大半年的成果总算完成进仓了。

一个苫被单包着几十斤烟叶,我背在身后步行六里路,天还沒拂晓我早就来到了查哈阳乡收购站,卖烟的老农排成一条长队,眼里充满的是希望与期盼,眼巴巴小心地望着收购站的工作人员的脸色。一个收购员扯开了我的烟捆,狠劲瞪了我一眼说:湿,不收,拿回去吧!我还想低声乞求。只听他吼了一声说:少费话,来,下一个。我拖着沉重的脚步,眼角的潮湿巳经结成了冰霜,肩背着烟梱有气无力地往回走。
妻子,女儿早已在门前盼着我。烟沒有变成钱,我更沒有能力为孩子买回点啥吃的,我很自责也很自卑,我又累又饿,还是有气无力的把女儿抱在怀里。妻子边安慰着我边把窝瓜粥端到我面前。
此时,我已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市场,我忙用衣袖擦擦眼边的泪花,生怕别人看见。我在问着自己,真可怕,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在市场,我等待期盼买烟者……
心中的世外桃源
北疆枫叶/黑龙江

远离喧哗闹市,远离车水马龙,远离高楼大厦。
夕阳的我只需要两间茅草老屋,里边有一张大床,最好室内宽敞明亮。何必非得有什么高档电器,只需有一支笔一瓶墨就足矣!我渴望两耳不闻窗外事,远离凡尘世间的勾心斗角,情愿在昨日与今日之间修上一道篱笆墙,放上一层厚厚的隔音板,把一切一切的名利诱惑淡忘。我不想要去求什么大富大贵,我只盼望苍天能赐给我一片净土,还我一个晚年的平淡,我只觉得在人生旅途上走得太累,我眷恋日出日落一天天的劳作岁月,我更怀念那个时代的童真,我渴望男耕女织的平民生活,过着扑实无华的日子,远离争吵与骂声,欺骗与虚伪。
小房座落在山野间,有山有水有树林,清晨吸进一口新鲜空气,漫步在无忧无虑的野草小路上,与大自然同欢,我笑看着我用心血浇灌的小园,没有化肥没有农药,几棵大葱,几根黄瓜是我的早餐。
你为我挠痒,我为你按肩,老雁双双飞舞蓝天,你我夕阳仍无私相伴,更想写出一首情诗,更想与你聊到深更夜半,争吵几句是生活中的调料,无声胜有声的手语相互问候,是责任的相扶相搀!
用回忆梳一下白发,用故事抚摸一下皱纹,你我饭桌前相互挟菜盛饭,笑容遮档着桑榆的艰难。你我同坐在小板凳上,聊聊陈年聊聊诗篇,然后,观观白云一直眷恋的蓝天!
这就是我深爱的家园,这就是我羡慕巳久的世外桃源。红尘告诉我,天上一青黄,凡间就是几十年,何必为钱苦恼?何必为情心寒?何必为气伤肝?
让我在岁月的树上剪下一片绿叶,上面写满我心中永不老的人间情缘!画一个好大的世外桃源,那怕是一个虚拟,那怕只是昙花一显,足够了,即使是梦,也曾做过一次神仙!
(文中图片选自网络)

作者简介:北疆枫叶,黑龙江省甘南县农民,中共党员,出生于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幼年失去父母成为孤儿,只读四年半书,十四岁参加生产队劳动。八O年后成为多家报刊,杂志,电台通讯员,在多家新闻单位发稿曾两千多篇。曾当选过县文联协会会员。本人热爱写作,曾荣获过第五届国丰杯诗歌大赛三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