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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润涛 漫谈写作话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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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作上，一旦写惯了短文章想写长也难。同样，长文章写得多了再写短文章也不易。这是笔者多年写作的体会。早年从事新闻工作那会儿，因为写新闻稿件力求短些、短些、再短些，所以不论是写稿还是编稿，一律着眼于短。久而久之，好像自己也适应了这种写作模式，并慢慢形成了习惯。这一写作习惯后来又被带到了文学创作中，写小小说，写小散文，写小诗歌。总之，都是小字当头，以短见长。不过现在看来，这样写新闻稿可以，但写文学作品显然就有问题了。最早给我指出这一问题的是《山东文学》的刘烨园老师，他曾毫不掩饰地说笔者的散文“啰嗦”得不够，文字太简，篇幅太短。开始我还理解不了，心想怎么就啰嗦不够了呢？笔者真正弄明白这个问题还是在之后的写作实践中。不过现在看来，所谓稿件长短，不能一概而论。例如，刊物就要求长，而报纸则要求短。近几年我的写作状态一直不错，写了一些散文，篇幅也相应越拉越长。于是便带来了一个问题，就是稿件与版面的矛盾，就是说这些文章上杂志、大报倒没什么问题，但上小报就显得脚大鞋小了。诚然，副刊版面容量就那么大，编辑规划版面，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多上一些稿件，并且这样版面也显得美观。如果一个版面放一两篇长文章，像两个胖子僵硬地躺在那里，就显得很丑。那么，怎样才能解决这一矛盾呢？不容讳言，从钟先生的书名便可以看出，他不仅自己喜欢推崇短文章，还极力提倡大家写短文章。同时从他选入该书的中国古代精粹短文来看，最长的也不过百十字，最短的只有二三十个字。但文章虽短，用作家段春娟的话说：“篇幅简短，寄旨遥深”。再从钟先生为《念楼学短》所写的多篇序言来看，每篇均在三百字左右。他在一篇序言中写到：“学其短，是学把文章写得短。写得短当然不等于写得好，但即使写不好，也可以短一些，彼此省时省力，功德无量”。他强调了这么多似乎觉得还没讲透，接下来他又在另一篇序言中写到：“自己没本事写得长，也怕看‘讲大道理不怕长’的文章，这当然是最初的原因；但过眼稍多，便觉得看文亦犹看人，身材长相毕竟不最重要，吸引力还在思想、气质和趣味上。”钟先生欣赏短文、提倡写短文，道理讲得够透彻的了，可笔者总觉得他这样讲短文，是不是有点偏颇呢？难道凡长文章就没可取之处吗？显然不是。钟先生说了“看文亦犹看人”的话，我想起黄庭坚也说过类似的话：“文章大概亦如女色，好恶止系于人。”不过他好像说的是另一个意思，就是说文人的作品，大概好像女人的容貌，喜不喜欢，全在于看他的人。可至于文章的长短就是另一码事了。不过在文章长短的问题上，我认为学群先生讲得比较辩证，从他的话中我们或许能得到些启发。“在写过一些稍长的东西之后，我发现，我更喜欢这些长一点的东西。喜欢它张弛转换，左右腾挪，不徐不趋之中迈着生活的步子。喜欢它的长度更趋于一个人一生的长度。这样的长度和宽度，如果还有高度，那就再加上高度。空间大了，时间也会显得宽裕一些。在这样一种维度里，一些事情可以展示得更充分，也更多元一些。”学群先生如是说。从上面所引文字不难看出，他们一个说了长，一个道了短，但却都没超出文章写作的范畴。不过笔者觉得，文章写作自有其内在规律可循，至于篇幅长短，一切应视所写事件和事物而定，当长则长，该短则短，随性随缘，自然天成。苏东坡说过：“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意思是说，写作文章应该像行云流水一样，开始并没有固定的体式，表达思想内容的时候，常常是该描写的时候就描写，该停止的时候就止住。文章思理自然，语言多姿多彩。说到文章写作，其实用不着笔者说长道短，笔者以为清代李渔先生《闲情偶寄》中的一段话，似乎更切中要害。“文字短长，视其人之笔性。笔性遒劲者，不能强之使长；笔性纵肆者，不能缩之使短。文患不能长，又患其可以不长而必欲使之长。如其能长，而又使人不可删逸，则虽为宾白中之古风《史》《汉》，亦何患哉？”什么意思呢？他是说，文字的长短，要看作者的笔性，笔性刚劲有力的人，不要勉强他写得长；笔性放纵恣肆的人，不要勉强他写得短。文章怕写不长，又怕可以不长而一定要把它写长。如果能写得长，又让人不能够删减，那么即使说白中有长得如《史记》、《汉书》一样的，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笔者引了这么多名家所言，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无论长短，千万别委屈了文字。作者简介：马润涛，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任枣庄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滕州市作家协会主席，原滕州日报社社长、总编辑。自1987年以来，作品先后在《人民日报·海外版》《文艺报》《文汇报》《农民日报》《大众日报》和《山东文学》《时代文学》《当代散文》《芒种》《佛山文艺》等报纸刊物发表。发表作品总计已有数百篇。其中，文学作品集有《缠绵的乡路》，《芦花滩纪事》被收入《中国当代散文精选》集。同时，还有多篇作品被收编到各种文学作品集中。“滕州文学”投稿邮箱：tengzhouwenxue@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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