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 步 香 山
陆新义
让香山文化成为鹰城的徽号,这座城需要。
独步任往间,任学已牢牢奠定大香山观音祖庭文化的基石。
—— 题记
观世音菩萨在华语世界妇孺皆知,经过千年传播,而今,环太平洋、大西洋诸国无不浸染观音文化。高大庄严的观音塑像更是各地标志性文化建筑,东南亚诸国都耸立着观音塑像,美国的大型观音像就有六处。国内的观音寺、观音像更是数不胜数。
观音文化厚重几多。平顶山市总工会退休干部任学,披芰制食干饼饮涧水,潜心隐形几十年,行走在有1840多年历史、中国佛教第一佛观音菩萨成道地河南省平顶山大香山的路上。今天,他带着一身观音传说,捧着《香山寺历史文化研究》、《香山大悲观音缘起考》、《观音祖庭——香山普门禅寺》、《神圣的祭典——中原大香山庙会》、《中国观音文化之乡——河南平顶山》等学术著作向我们走来。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生长于平顶山香山脚下,倾情于香山文化的任学,而今已在八百里伏牛山余脉的香山南麓,湛水河畔的平顶山市区仅存的明清古村寨石桥营度过了70个春秋。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后期,童年的任学就常常听家人和村里人讲香山寺和三皇姑的传说。香山每年二月十九的庙会,每月初一、十五的香期,还会跟着家人去香山寺赶庙会,烧香拜佛。姑奶奶轻快扭动的小脚,他可以不费劲儿的跟上,爷爷的大步,他要一路小跑才能赶上。他记得,来寺院里朝山进香的人,汤汤似水,络绎不绝。山门里边是祭祀烧香还愿祈福的,山门外是娱神活动:社火表演,玩龙舞狮,矫健灵动,动人心魄;铜器表演,鼓槌翻飞,铙钹争鸣,气势如虹;唢呐声声,激越嘹亮,如诉如泣,动人心弦;挑经担舞,竹篮旋转,经歌焉焉;高跷、赶驴、二鬼扳跌、玩杂技玩把戏……轮番上演。多台大戏,一阵紧锣密鼓后,观众潮水一般在几个台子前来回涌流。一边是卖生产生活用品的,大到车辆箱子柜子桌子、大梁檩条;小到门搭儿门鼻儿,剜铲儿、镪锅刀、锥子、针头线脑;也有金银饰品、玉石玛瑙,丰富多彩的衣服布匹。更多的是锄头䦆头、筛子簸箩、杈把扫帚牛笼嘴,如此种种,不一而足。餐饮摊前,一座一座热气腾腾的锅灶前,是香喷喷的水煎包子、油馍(油条),胡辣汤、豆沫儿、油茶、豆腐脑、芝麻叶面条,白亮亮的蒸馍,圆周周儿筋实的烙馍,鳞次栉比。卖水果卖甘蔗卖花米团卖糖果,卖琉璃不对儿,卖叫曲儿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时不时也会碰到一个卖假药、大力丸的,说着说着,他用指头把砖拧一个眼儿,又把一枚铁钉一下一下按到鼻子里,再从嘴里拉出来,真真假假,叫人直呼稀奇。
上学后,星期天他时常和几个小伙伴跑去香山寺,一玩就是一天。雄伟壮观的大雄宝殿,高大庄严的佛像,塔里的千手千眼观音菩萨,用木栅栏隔着的皇姑洞,敲着铜磬的大师傅(德亮禅师),九老阁,水门,塔下东南角扣着的一人多高的金代大铁钟,一百二十道台阶,散布在寺院中的几十通历代碑刻,直插天穹的大悲观音大士塔,券洞里的蔡京碑……,无不印在他的脑海里。香山寺和香山庙会深深吸引着任学,后来他知道这就是平顶山特有的民俗文化。
他熟悉香山寺,就像村中的一处院落,僧人、尼姑就像村中的邻居,这些几乎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那时他读不懂碑上的古文,香山文化的价值也没有想过。随着年龄和知识的增长,日复一日耳闻目染,让他渐渐感受到了香山文化的厚重,开始关注寺院里的古代碑刻。从字里行间,他看到了香山寺悠久的历史,曾经有过的辉煌;1980年初,他受朋友委托,在黑黢黢的券洞里,借着手电光一字字抄写“蔡京碑”,饿了啃一口干馍,渴了喝一口凉水。回到家里,一字一句整理碑文,几遍下来,对碑文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蔡京碑”(《香山大悲菩萨传》碑)所记竟然是大悲观音菩萨的本迹因缘,香山寺竟然是汉化观音文化的源头,其价值和意义怎么说都不为过。震撼,他被强烈的震撼了!
如果说中原历史文化传播有王冠,平顶山香山文化就是王冠上熠熠发光的珍珠,光辉灿烂。香山文化通古贯今,四海传播,文化价值高深悠长,但却少人能够说得清楚,更遑论保护传承。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为摘取王冠上的珍珠,青年任学,开始独步前往。
衣带渐宽终不悔
李时珍跋山涉水,遍尝百草,数十年如一日搜集整理,笔耕不辍,方成《本草纲目》;司马迁三次游学,足迹遍华夏,竹简刻字,阅尽史书,用尽毕生精力,才写就52万字的二十四史之首《史记》。
认定的路就要走。
1974年,平顶山师范学校毕业的任学,成为一名中学语文教师,在初中、高中毕业班班主任的岗位上,工作再忙,也坚持每回香山乡下的家,必定去香山寺考察,在对香山有关文化、文献资料持续不断的关注中,使他对香山文化的内涵和意义认识越来越清晰。
记得1980年夏的一天,他再次来到香山寺,面对废墟般的寺院,他心痛不已。把打碎的香山文化碎片尽快挖掘整理出来,系统完整复原,保护起来,传承下去,每迟一天都会有无法挽回的损失。任学在平顶山师范学习时,被老师葛泽甫教授冀于厚望,那会儿他的小说已经发表到了省级刊物,但面对香山文化严重损毁的心痛,使他别无选择的要走香山文化研究保护的路。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广泛搜求宗教尤其是佛教书籍,观音文化更是重中之重。他不论出处,凡有便拿来,40多年来,他在北京、杭州、哈尔滨、厦门等几十座大中城市,凡到便去书店和当地的史志办、档案馆购书、查资料,并通过邮购、网购等不同渠道购买书籍。有一次在重庆,他不去景点去书店,因查阅费时加上路远,几十位同事在火车站望着他踩着火车的点而来,焦急得无语。有一本关于观音的专著,市面上没有卖的,他写信给责任编辑,在出版社买来;他买一本薄薄30页的民国铅印本《耀州大香山寺志》88元,那是他一个月的工资。还有一套中华书局版二十四史,配上四本的《清史稿》、《索引》,就是2000多元。日积月累间,他先后买了8000多册书,各种花费近20万元。
出江入海才知道天广地阔。随着香山文化研究的深入,任学感到,仅靠买书无法满足学术研究需要,研究中遇到的疑问太多,他开始到图书馆查阅,寻求解决。那些年,他从宝丰县史志办、平顶山市史志办、平顶山市图书馆、河南省图书馆、省社科院图书馆、郑州大学图书馆、上海图书馆,一路查到北京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社科院图书馆、中国佛学院图书馆,先后收集整理了600多万字的文献资料。2001年到2013年,北京国家图书馆他每年去一至二次,时间短的20多天,长的两个多月。国家图书馆上午9点开门,下午5点闭馆,他干脆把中午饭省了,开馆入,闭馆出,八个小时不舍分秒。没有艰难困苦,何以苦尽甘来,这是有志之士逼近成功的必经之路。外出查资料花费最大的是差旅费,除了来回车票、市内交通费,每天上百元的住宿费加上最简单的生活费,还有复印扫描资料等费用,对于靠工资尚要供学生的他来说,挺过来不易。
世代相传的更有生命力。任学在文献查阅的同时,问道于历代碑刻和民间记忆。他一袭布衣走进民间,进行田野调查,挖掘史料的活化石,这对香山文化研究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然而,挖掘整理异常艰难。寻找物件和讲说人如大海捞针,找到后,鉴别整理工作要时间恢复,还要学识、经验去判断,有的还要四处求证,其所下的功夫不是言语可以表达。被毁的碑刻不说,包括残碑,有一部分流落在香山寺周边地区,或遗落在荒野中,或是掩埋在村头的碎砖烂瓦里,或被砌在田间水渠上。为了寻找这些流落的珍贵资料,他迎朝阳送落日,走遍了香山寺周边的村落、田野、沟沟坎坎,攀登过一个个山头,越过一条条河流、溪涧。数十个酷暑、寒冬,无数个午后黄昏里,他访问了300多个老人,记录了一个个香山的轶闻和传说;寻访到的碑刻,完整的极少,绝大部分已经残损甚至是严重残损,通读都很困难,他极力从中分辨出确实信息,不放过点滴。在香山西庵废墟,他找到了碎成一块块且极度残缺的明代前期重修香山西庵碑;在谢沟村,他找到了碎成七八块的明代中期香山寺高僧道省塔铭;在香山南塔林遗址,他用手指从地上抠出来一块块被毁高僧墓塔残砖;在山北闹店田野一条水渠上,他过录了一通记载清代香山寺地产的残碑,一通清宣统年重修香山寺皇姑洞残碑,一通民国十年立的清光绪年重修大悲观音塔残碑;在扈口村西路边,他发现了倒在草丛中的一通清代扈口观音堂重修记残碑;在小龙山南麓赵庄村东,他发现并过录了一通清代道光年重修千手千眼佛殿残碑;在杨官营村一座残破的七星庙墙上,他发现并过录了记载清乾隆年香山寺住持广一及其弟子通德的一通很不起眼的小碑;在石桥营村,他发现并过录了明万历年香山寺派僧人兴常住持石桥营观音堂的旧碑;在宝丰县文物仓库,寻找并过录了一通清代中后期重修香山寺残碑;在余官营村……。
2004年,他进行《香山大悲菩萨传——观音菩萨缘起考》一书的研究写作,关键环节是《香山大悲菩萨传》碑校勘文。由于碑的上部被砸毁,成为残碑,如果解读发生偏差,是无法完成本书研究写作的,校勘残碑成为本书写作的难题。
校勘,要有底本、参校本。它的底本最初是1983年的手抄本,参校本是在国家图书馆找到的杭州天竺寺宋崇宁三年(公元1104)《香山大悲成道传》碑后半部录文、南宋僧人祖琇和宗镜两人的改写本(均录入《大日本卐字续藏经》)等有关文献资料。手抄件做底本没有拓片效果好,于是他开始了寻找《香山大悲菩萨传》碑拓片的旅程。1990年初,他看过宝丰县张显明的校勘文,2000年,又看过商丘邓同德的校勘文。张显明先生只是将碑文中的缺字用“□”表示出来,没有校补缺字,代表缺字的“□”数量不够准确,参校价值很有限。邓同德的校勘文是把缺字舍去,在缺字断句间用文字有机连接起来,整个校勘文只有3600多字,参校本作用不够。
他辗转于平顶山、郑州的有关文物部门,没有结果。当时有个说法,《香山大悲菩萨传》碑拓片曾应邀赴英国牛津大学展出,是否收藏在国家有关文物管理部门?2003年9月、10月,他两次赴北京,先后在国家文物局、国家历史博物馆、国家图书馆等处寻找未果。脾气“倔犟”的他,转向民间寻访,终于在谢沟村谢振卿先生处找到了一件1968年的拓片,拓片质量不太好,勉强能用。在随后的几年中,又先后收到了徐湛清先生和宝丰书画研究院赠送的上等质量拓片,到2003年,他已经找到多种历史文献、佛教经典作参校本,经过多年16遍校勘,细心斟酌,反复推敲,有些已经达到了碑文每行91字的准确度,但有些行仍然缺一个或两三个字,整篇校勘文字数和《香山大悲菩萨传》碑完整碑文字数少82字。凡被他校补上的文字,他一条一条作了校勘文注释,一共55条,说明校补文字的出处、补入理由。这是2004年《香山大悲菩萨传》碑最接近原貌的校勘成果,至此,任学基本解决了校勘底本问题。
2008年,宝丰书画研究院在北京大学图书馆找到了完整《香山大悲菩萨传》拓片,尽管不再用校勘文,但为校勘文的付出,体现了任学不愧前人,恐误后人的治学态度。
带着对香山文化的虔诚,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敬畏和学术研究的道心,他独自穿越在汉魏两晋南北朝、隋唐宋金元明清、民国的历史文化中,筚路蓝缕,历尽艰难,玉汝于成,其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精神令人叹服。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2002年初,任学向市社科联申报了“香山观音文化研究”的重点调研课题。他通过对大量文献史料的研究,撰写了《香山寺建寺年代考》、《香山观音菩萨道场》、《关于香山寺保护建设的意见和建议》等论文和建议。2003年3月,市社科联召开了有史以来第一次香山文化研讨会,与会的专家学者认为任学的论文资料翔实,结论客观。这是他在香山文化学术领域的第一次公开亮相。这年底,51岁的任学选择政策性退休,专门从事香山文化研究。
经过对20多年收集的资料分类、系统梳理,2004年9月他出版了《香山寺历史文化研究》。这是香山寺历史上第一部学术专著,全书分建寺年代、观音菩萨道场、寺院建筑、寺院僧人、管理制度等12章37节24.5万字,填补了这一佛教史研究空白。同年10月,平顶山市社科联召开该书出版座谈会,省市专家学者聚首研讨;《平顶山日报》、平顶山电视台等多家媒体进行了报道,该书成为我市对外文化交流的礼品书。时任市长(后任市委书记)赵顷霖读到此书后致信祝贺作者,并相约畅聊,2018年冬,两位退休老人又相约郑州长谈香山文化的过往和未来。
2005年4月,任学的学术专著《香山大悲菩萨传——观音菩萨缘起考》脱稿,该书从《香山大悲菩萨传》产生的时代、历史、文化、宗教背景和地理环境等多角度、多维向深入开掘,对妙善公主传说发生学、《香山大悲菩萨传》的产生和传播,做了客观、中肯的论述。任学和中国社科院宗教研究所研究员、观音文化专家张总先生联系,素不相识的张总先生认真审读了书稿,提出了修改意见。此后,张总先生又先后审读了任学的《观音的传说》、《观音祖庭——香山寺普门禅寺》等书稿。张总为非科班出身的任学有如此学术成就而惊奇,特题写了“学无涯,任尔游”的条幅相赠,题字中嵌入任学的姓名。2009年,张总介绍任学加入了中国宗教学会。佛学研究、观音文化研究的权威,原北京大学宗教研究所所长楼宇烈先生为任学的香山观音文化丛书作序。
葆光少语的任学勤勉前行。他2006年完成了《文献为证——大香山文献史籍录》,2007年完成了《观音的传说》,2008年完成了《观音祖庭——香山普门禅寺》,2009年完成了《千年古刹白雀寺》,2010年完成了《神圣的祭典:中原大香山庙会》、《大香山史话》等书的写作或出版;2011年至2016年先后完成了《中国观音文化第一村——平顶山石桥营民俗志》的《民间故事卷》、《歌谣谚语卷》、《语言民俗卷》等书的调查研究、写作或出版;以及国家级文化丛书项目《中国观音文化之乡——河南平顶山》(上中下三册)的写作出版。2008年至2014年,参与宝丰书画研究院三部香山寺碑帖整理和编写工作,任《香山大悲菩萨传》编辑、《重修香山观音大士塔碑记》、《重建汝州香山寺观音禅院记》副主编。2018年,2019年在《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故事·河南卷·平顶山分卷(示范卷)》、《中国民间文学大系·传说·河南卷·平顶山分卷》编纂工作中任副主编。2020年以来,撰写的还有另外两部香山文化学术著作。这些沉甸甸的作品构成了任学香山文化研究思想理论体系,奠定了香山文化学基础,其价值和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2010年前后,随着四川遂宁、河南平顶山成功申报中国观音文化之乡,国内不少地域声称本地才是真正的观音成道地,在网络上争得不可开交。为了取得第一手资料,厘清真相,2012年3月下旬至4月中旬,任学行程数千里,对河北省南和县白雀庵、河北省井陉县苍岩山、陕西省耀州香山寺、陕西省岐山县白雀寺、甘肃省西和县白雀寺(还准备去四川遂宁、浙江南海普陀山等地,中途因资金告罄返回)等地流传的妙善传说进行了实地调查,他一路走一路写,先后以随笔形式写了《南和县白雀庵》、《井陉苍岩山》、《耀州香山寺》、《岐山白雀寺》、《西和白雀寺》五篇介绍性文章。回到平顶山,梳理从各地搜集、采访的资料,写出了《妙善传说调查报告(一)——河北南和县白雀庵》、《妙善传说调查报告(二)——河北井陉县苍岩山》、《妙善传说调查报告(三)——陕西耀州香山寺》三篇调查报告,发表在博客上。这些调查报告,尊重并完全采用当地的历史文献和资料,作者稍作梳理分析,不做评判。这种用被调查采访地文献、资料写作调查报告的方法,客观公正,尊重并宣传被调查采访地域历史文化,展现了任学在观音文化学术研究上的胸怀和自信。
几十年来,针对有关香山文化的说法随意性大,时有硬伤的情况,他先后撰写了《香山寺历史上最兴盛时期》、《香山寺寺额纵横谈》、《北宋〈香山大悲菩萨传〉碑立在何处》、《千年香山街》、《唐国公主是在何处结缘香山大悲观音的》、《北京香山寺缘起考》、《香山寺庙会考辨》、《蒋之奇与香山大悲菩萨传》、《唐国公主与香山寺》、《道宣律师与香山寺》、《唐宋时期妙善传说的演变发展和流布》、《〈香山宝卷〉的成书时间和作者》、《妙善传说中的庄王形态研究》、《刘若宰与香山寺状元碑》、《明末香山寺的一场大劫难》、《白雀寺建寺年代考》等十几篇文章,以大量翔实的资料,揭示历史真相,维护平顶山观音文化研究学术形象。
平顶山香山是汉化观音文化发祥地,有着丰富、深厚的观音文化资源,有些亟待挖掘整理研究。新华区石桥营村,是唐宋金元香山寺庄园——香山街遗址,有广泛、历史久远的观音信仰,有唐宋金元明清民国佛教结社——长生邑、香火社,有历时1000多年的寺院——大悲院、观音堂,有以铜器、唢呐等为代表的社火表演团体,有一步两眼井、五步三孔桥、三步两孔桥、东大井、茶锅地、石头猪地、老龙窝地、脚河等观音传说遗迹,有历代众多讲说观音传说人,有担任过清代香山寺山主(为寺院募捐办事的负责人)的任廷拔、任凤展,有明代以来妙善菩萨教最后一代成员任秀,有任端章、任得勤等世代传承的妙善传说传承家族、有宋金元明清香山寺十六下院。历史上平顶山地区几百座观音堂……任学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何物?任学所从事的香山文化研究当属。这个清癯语缓耳背的老头儿,从外表看确实没啥魅力,早年我曾和他就一项工作业务起过争论,今天我看到他的等身著作,交谈里闪烁的思考,我能说什么呢?
桑榆重晚晴。任学,字若愚,号晚晴老人。老话有“人过三十不学艺”、“五十知天命”之说,任学五十一岁退休从事香山文化专业研究,当然是晚。他自号晚晴老人,是一种自勉,意在人不论什么年龄,都应妥妥的做些事情。他晚年起步,独行于香山文化间,可谓穷而后工,其思想力穿越时代,非但不朽,而且必然长青。
文化是任何族群长期实践形成的共识,体现在生活习惯自觉、人格精神中。文化不解决眼前问题,但传承绝不会选择文化以外的东西。文化需要传承,更需要进步,香山文化也是如此。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任学是平顶山人,但又不仅仅属于平顶山,就像三苏坟在平顶山,又不只属于平顶山一样。今天的香山文化已和任学自然成篇,香山文化是任学生命中的暗语、前生的约定。
2951年7月27日上午,纪念任学先生诞辰1000年暨香山寺历史文化研究座谈会在河南大香山举行,任学先生第36代玄孙任波涌……
作家书店承办……
随地壳变化不断隆起的香山寺,倒影在百米深的鹰湖水里,湖面不问水下的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