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于师傅送我一只蝈蝈,还带着个红色小笼子。笼子周围插了好几个胡萝卜和洋葱细条条。我谢了于师傅,把它放在有阳光的客厅窗台上,不一会儿它就欢快的吱吱地叫开了。它还真不认生哩。老伴说好几年没听见蝈蝈叫了,让我好好听听。
我仔细观察这只蝈蝈,身体是绿色的,翅膀是透明的,眼睛亮晶晶的,个头不大。是个小蝈蝈。
想起生活在农村那些年,大热天的棉花地里,黄豆地里蝈蝈叫声一片(农村都叫蚰子)。那真是蝈蝈大合唱,如果有人从地头经过,叫声立刻停止,不大一会儿又开始叫了。我记得没捉过蝈蝈,小伙伴也没有捉蝈蝈养过。只记得在秋后,捉过长细尾巴的母蝈蝈烧着吃,那黄黄的卵可香了。
听说蝈蝈还爱吃瓜叶子,小区一楼居民院子的篱笆上爬满了绿绿的丝瓜,北瓜叶子和黄黄的花,主人听说喂蝈蝈,很乐意让我掐。每次晨练后都要掐几个嫩叶子,回家立马喂给蝈蝈,它吃得可欢了。偶尔掐了两个葫芦小叶子喂它,好像吃得更欢实。只见它两条细细的前腿抓着葫芦叶子斜躺着吃,同时翅膀颤抖着吱吱叫。一条大腿还弹蹬着,真有趣。我让老伴拍下来,发到微信平台文学交流群里,刘振辉老师说,他养过蝈蝈,并告诉我邢台清风楼附近有卖蝈蝈和笼子的。还说蝈蝈也喜欢吃花生米,生嫩玉米粒。
我们去了清风楼,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师傅,在一个台子上摆了十几个红色小笼子。每个里面都有一个蝈蝈,吱吱乱叫,里面各放着一小段大葱叶子。突然,我发现有一个蝈蝈缺了个大腿,他告诉我,蝈蝈自残卸掉吃了。我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这位师傅热心告诉我,蝈蝈是杂食动物,它不光吃各种植物的叶子,还吃蚂蚱蟋蟀和其它动物肉哩。蝈蝈吃肉?什么肉? 猪肉。我问,也吃鸡肉?是的。不过它吃什么都很少,一点点就够了。又说,有的蝈蝈可以活的时间长点,一般活不过十月一日就死了,也叫百日虫。说话间一位年轻姑娘花三十元买了个带着笼子的蝈蝈,掂着走了。
回家后,我发现我的这只蝈蝈也缺了一条大腿。但一点不影响它在笼子里爬上爬下,吱吱地叫。一天,我和老伴去天一广场遛弯时捉了两个小蚂蚱,一个活的,一个死的。放到笼子里不一会儿,它吃得只剩下小小的翅膀了。
这只蝈蝈就认好闻的葫芦小叶子了。丝瓜北瓜叶子饿着也不吃。可小区里就一家种葫芦的,主人很不乐意让掐叶子,我说,我只掐一两个小叶子,她满脸的不高兴。一天路过那里,她已经把长在院子外边的蔓全弄断了,蔓都蔫巴了。老伴笑着说,不让掐咱就不掐,不至于把蔓都弄断。
红萝卜洋葱也不吃了,肚子饿的扁扁的。但仍不忘吱吱叫,我想让它尽量活得时间长些,过春节时还增加点娱乐。我掰一小片甘蓝叶子喂它,没想到它佷快就吃完了。随后几天,我试着把洋葱切薄片喂,开始吃了,北瓜瓤,南瓜瓤,嫩花生米,生玉米粒它都吃。每天喂两次即可。
一次买来了猪肉馅,喂了它一点点瘦的,它很快吃完了,也吃过鸡肉呢。孩子们来了说,妈,你养了只蝈蝈宠物啊,我想这也是一条小生命啊,好生待它,来到世上的每个生命都不容易。白天,家里那里有阳光放那里,下雨天时放在卧室里,晚上用一块小毛巾盖住小笼子保暖。每天用镊子清除剩叶子。
这只小蝈蝈给我和老伴带来了欢乐,看书打字眼睛累了看看它,墩地板累了时坐在笼子旁听听蝈蝈吱吱叫,别有一种闲趣。
十月一日国庆前几天,蝈蝈什么东西也不怎么吃了,也不怎么叫了。体色也成深黑色了,眼睛暗淡无光,趴在笼子里也不怎么动了。我试着用喝牛奶的细管喂它水喝,它喝了几滴。我想起那位师傅说,一般活不过十月一日,莫非这只小蝈蝈要死了。想让它多活些日子,看来不可能了。
终于小蝈蝈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我看着它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好受。我把它埋在长寿花的花盆里了。
作者:王新军,女,1949年生,1976年毕业于河北师大外语系,中学高级教师,多年来喜写散文。散见于《散文选刊》杂志、《老人世界》杂志、《快乐老人报》、《燕赵都市报》、《邢台日报》、《牛城晚报》等纸媒及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