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生,他乡是故乡》文/罗苴子
今夜,冬雨纷纷嚷嚷
从傍晚到现在淅淅沥沥停不下脚步
仿佛是在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昨晚20时许,千里诉衷肠
抵达武昌城。彼时,江城很懒散
至庐州府已无高铁,需从信阳转
得第二天凌晨五点抵达合南

业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母亲不等我,我于今早独自前往母亲坟前拜祭
或母亲不允。汉庭不提供住宿,火车辗转,离送母亲最近的选择
唯有滴滴。
古有关羽寻兄,千里走单骑
今有不孝子奔丧,两千里加急
几近临晨两点,方目击母亲灵柩
家人与亲戚以及邻朋和“八仙”
悉数,在寒风凛冽中等待着
心中的悲痛和感动,敲打着鼻梁
泪水若今晚的雨滴般急涌而至
寂静的夜晚哭声一片
惊起星星点点,寒风潇潇,树梢颤抖,麦浪阵阵,运河滚滚
母亲驾鹤西游,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余生,他乡是故乡。
目光远眺,天涯海角,山南海北
脑之所想,心之所念,步之所量,目之所及,皆是母亲。

《从此,不知家在何方》文/罗苴子
今早八点三十六分
二姐给我打了一个视频
视频那端是母亲躺在床上
吃力的撕扯着床单、被褥,还有
她的手可以够得着的地方
二姐和大嫂告诉母亲
视频这端是她心心念念的守松

母亲的表情很木纳,眼睛亦无神
依稀听见,母亲的嘴巴在嚷着啥
只是没有我的名字。
她的脸色毫无笑意,显然
母亲已经不认识身边的人了
二姐说,老娘这几天大小便失禁
每天吃不了啥东西,晚上总是不睡觉,今年怕过不了年了。
甚至,大嫂还在计划假如母亲某一天走后,该安放哪里等话题。
中午十二点,外甥伟佳给我打来电话,他说,姥姥走了。
我一惊,问,什么时候?
他说,就刚刚,我妈没有通知你?
我多么希望他说是昨晚,因为早晨我与我的母亲才视地频,他的信息应该是假的。

看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信息社会,连看母亲最后一眼
原来还可以通过远程。
十年前,父亲驾鹤西游后,我漂泊至七彩云南。
这些年,母亲分别在大姐、二姐、大哥、二哥家轮流吃住。
这些年,我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大抵不过一个月
且,即使与母亲在一起的时日,几乎无多交流,没有家长里短
有的是手机控或假情假意的问寒问暖,仅此而已。
这些年,我给予母亲的实在是太少,太少。
这些年,又加之疫情影响,甚或
有好几个春节,我都做了原年人
而几十年来,母亲不仅
孕育了我的生命,
哺育了我的成长
教会了我的做人
几十年来,母亲给予我们姊妹五个多少无微不至的呵护,牵挂和思念
几十年来,母亲在她的世界里
心心念念的都是儿女,孙辈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说
父母为子女是真的
而又有几多子女为父母亦如父母对子女那般的真爱呢?

此刻,
我的眼眶没有湿润
我的心儿没有疼痛
我的四肢没有发抖
只有脑海中浮现出
母亲这一生中的种种画面
有听说的,有记忆中的,有亲眼所见的
我的母亲一生是平凡的
我的母亲一生是伟大的
我的母亲一生是有光的
愿母亲天堂没有病痛
愿母亲觉得人间值得
愿来生她与我还是母子

《爱》文/罗苴子
滇池湖畔
西贡码头的风
吹拂着一翅翅红嘴鸥
她们像一个个精灵
惊艳着岸边一簇簇游客
每当这群鸟儿飞回春城之际
一定会勾起我对故乡的思念
大运河从家乡村庄的枝头掠过
一排排钢筋混凝土替代着
那熟悉的桃花源貌
母亲躺在床上熬着她的岁月
儿子在书桌旁书写他的人生
女儿在宿舍的台灯下绘就她的生命
而我
只能在异乡的街头巷尾
来回攒动
划响火柴
一根又一根软珍
将眉头燃起一轮弯月
这一轮弯月啊
映射出几多乡愁
和我对伊人的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