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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画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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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法名家

作者风采

作者简介

 赵有成，笔名，牛虻。男，一九四八年五月十二日生，长安区滦镇小新村人，西安市未央区作协会员，西安作协会员。

西安市作协会员

赵有成随笔作品选

痴友轶事
文/赵有成




       我的朋友叫解康学，他用了十年功夫看懂了周易，后来便以卜卦为生计。他又用了十年功夫，写得一手大草。后来就加入了西安书法协会。他的草书几次都上了西安晚报。
你说他是个能人，但他也是个痴人。由于字写的好，村里有红白大事，他几乎都在帐房里写账单，人称他账房先生。
      他为人帮忙几十年，但由于性格古怪，却没为置上几个好乡党。
我一生给人帮忙无数，不求回报。但只求记得我的好就行了。但记得我好的人，了了不几，他却是极少数中的一员。
      三十多年前，他的庄基地用了三年功夫要不到手，我用了一天时间就给他跑了下来，就这一件小事，他就把我这个比他大了十几天的哥恭敬了一辈子，并嘱咐他的孩子们要记住我的好！
     下面就我记得在他身边发生的几件事情来:
      一，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同我从西安火车站坐电车去南门汽车站，然后再坐远郊公共汽车回家。
      那时候坐电车和公共汽车三站以内五分，第四站就是一角钱。
      用这样的方式一次类推算到南门是两毛钱，到南稍门也是两毛钱。
      我二人到南门站了，我先下车，扭身往后一眺，他没有下车，我隔着车窗喊他咋不下车？他爬车窗对我说，让   我南门车站等他，我只得痴痴地到南门候车室等着他。
     十几分钟后，我俩在南门车站候车室见了面，我责怪他咋不留神，竟然把车过了头。谁知他的回答是:“我既然掏了两毛钱，我就要把我两毛钱坐完。”
       把我笑的呀，“你真是个不吃亏的家伙！你这就叫不损人又不利己。多坐一站路，还得往回折，即费精力还费时间，看你划得来？”
    “划来划不来，反正谁想占我的便宜难的很。”
      二，
      改革开放后，他叫上我同他一块去逛自由市场，他说他想买一双鞋。
到市场后，路的两侧挨个摆地摊，于是我们走到了买鞋摊前，“这鞋有四零的没有？”他开口问卖鞋的老板。
  “有。”
   “多钱一双？”
   “五十，”
     ”能不能少算些钱？”
   “不少，四十九块九都不卖。”
   “四一的多钱？”
   “四零四一四二的都是五十。”
    “那你给我取双四二的。”
      他把四二的一双鞋从老板手里接了过来，付了鞋钱我俩走人。
       出了卖鞋的地摊，我问:“康学，你穿多大的鞋？”
      “四零的呀！”
     “哪你为啥要买四二的呢？”
     “四零四二一个价，我何不买大一点的呢？”
     “哈哈，你这个人呀！你是买鞋呢，又不是买馍呢，尽大的挑。你占这一点便宜，不嫌鞋穿着咣当？”
     “我不会用两层鞋垫，看它能咣当个啥。”
      我笑了，“你真是个不吃亏的家伙！”
      三，
      我这朋友，腊月里看人家卖春联生意好，自己也在家里写了几十副，在镇上十字路口东北角，支了个四方桌，摆上笔墨纸砚，给两棵树上拴上绳子，带上女儿，准备给他顺纸挂春联。谁知父女俩等了一天，没卖出一副对联。
后来问我:“我的字好的能上西安晚报，却卖不出去，何故？“
      我说:“人家贴对联，但求一个吉利，人家卖的春联都是正楷字，买回的春联，人用眼睛一看，一目了然；你的字写的再好是大草，就你认得，广众有几个能识得大草字的？不认字了，谁知道吉利在何处？”
   “哦！我明白了，原来大草在报纸上吃的开，到民间就吃不开了！”
    “春联是面向大众的，你懂不懂？”
      他摸了摸脑门，好象明白了什么。
      四，
      就这样一个痴人，对易经有所研究，并在我当地还稍稍有些名气。
      青华山在我村南，每年的阴历六月十五是古会，说是六月十五古会，但初十就有些善男信女提前朝山了，十三十四当地村民就潮水般地上朝庙。有摇天的，有求神保佑全家幸福的，有求财运的，有求送子菩萨送给贵子贵孙的……
      我这位痴友，每年庙会都会勾引我和他一同朝庙，我是胡浪荡呢，他是摆卦摊算命挣钱呢。
      这一年庙会，他同我进了金佛店，正准备庙前铺卦摊，庙上八十岁的主挂张婶叫住了他:“康学，咱这庙虽然香火旺，但因才修了大殿，缺少资金，你给咱庙上也卜些钱，以后让佛家保佑你全家幸福，事事如意！”
    “只要我张婶瞧得起你瓜侄子，你瓜侄子遵命就是了。”
     接着，他就把卦摊摆在庙堂的一侧。
     第一个求卦人先问自己的过去，再问自己的现在，后问自己的将来。康学的三个铜钱落地，铅笔在小字本上云来雾去，便一一道来，把个问卦人说得五体投地。
      身边几个看卦的人一时心热，个个趷蹴下来问卦，无有不准的，不到一个小时，几百元钱就进了“功德箱”。
    “张婶，我给庙上也挣了几百元了，让瓜侄给自己也挣几个。”
     “行么，但不能在庙堂前卜卦，到庙门外算卦去。”
     说来也怪，出了庙门，算一个不准，再算一个也不准。求卦人不但不给钱，而且奚落不止:“凭这本事还能出门，你倒能算个球，还不如收了摊到稻地里拨稗子去……”
      在下山时，他对我说:“今给怪了，在庙堂里一算一个着，一算一个着，一出庙门，就把法给绽了……”
      我打趣地说:“在庙堂里，你给佛挣香火钱呢，有佛支持你挣钱；出了庙门给你自己挣钱，佛能保佑你？不识你的瞎拉拉子都算好呢……”
      他只是痴痴地笑:“怪不得孔子说，神鬼之事，吾也难明。”
      五，
      我每天早上漫步青华山，有时还去头天门讨一碗水喝，刚把水碗端起，他来电话了，“有成哥，一个礼拜没见你，想你了，下山路过我家谝一会。”
    “然也！”
      刚到他家门口，我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里，就听见康学吼叫着骂老婆，“……我身体好的时候，能挣来钱，把你一个一个养活着，你的一个一个把我当爷一样服侍；现在把你的都养活成了，我也老了，有病了，挣不来钱了，养活不成你的了。狗日的都见不得我了！……”
      我大步走了进去，“康学，你刚说养活谁呢？这亏欠你只能给你儿女说，给你老婆说不成，你更没有资格来指责你老婆。在农村，男人的工作就两样，做好庄稼挣好钱；女人的工作就三样，管好孩子做好饭，打扫好卫生。没有她管孩子，做好饭，打扫工生，你咋样抽出身子出门挣钱？你爱听了咱还是朋友，不爱听了咱断了交情我走人。”
       我刚要抽身走人，他却快步走上去，拉住了我的衣服:“你又没为你的啥，生啥气呢！”
       他一生心胸狭窄，没有一点容人的气度，一辈子不沾谁一分钱的便宜，谁也甭想凭非无故拿走他一分钱。
就在几个月前，他与世长辞了，临终前告诉我，他一生只交了我一个好朋友！
      丧事完毕，他老伴问我:“有成哥，我跟喔生活了一辈子，把气生了一辈子，我咋想不通，拿你这个有知名度的人，咋能跟喔人好一辈子呢？”
     “水至清无鱼，人至清无友。人人都有优缺点，我就看上他人实在，知道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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