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童年爱》
第66章 “打耳”岁月
暑假时间长一些,我骑自行车回到三十里铺,就可以住上一段时间。那时候放假了,村里各家“闲”孩子多,我们几个老朋友,俊江、长顺、利军等,就可以聚一起玩耍,还带上弟弟。听弟弟说,不知啥时候,他们开始玩一种新游戏,就是“打耳”。
所谓的“耳”,学名叫“尜尜”,就是一揸长的木棍儿,把两头削尖。玩的时候,把它平放在地上,然后手持一根长棍子,猛地一敲“耳”的端,“耳”就会弹跳起来,飞向空中,快落下来的时候再挨一棍子,它便横着飞向远处。所以玩这东西,必须选择开阔的地带,场地的人数不能多。否则,“耳”飞过来,一旦砸到人头上身上,躲闪都来不及,确实挺危险的。
可越是危险的游戏,往往越觉得刺激好玩。伙伴们很爱看爱玩“打耳”,他们都有自己专门做的一套打耳玩具。那时候,三十里铺一带出产白蜡,白蜡杆是做“耳”的好原料。一根杆子,把粗头截下来做“耳”,剩下的较细的部分做打耳棍。“耳”的两尖涂成红色,打耳棍涂成“红白棍”,这就是相当高档的玩意儿了。平时,大人们管孩子严厉,怕有危险,不让玩。不过,趁父母下地干活时,我们就偷偷把耳具带出家门,大家一起去玩。
我和弟弟、俊江、长顺等好朋友玩“打耳”,往往选择较宽的胡同里或者院子里。长顺家的院子比较开阔,是我们玩的理想场所。我们在屋门口安放一块大青砖,把“耳”放在上面,按照次序一个个手握着打耳棍去“打耳”,砰――啪――两下,“耳”跳起来,飞出去。看看谁把儿“耳”打的最远,谁就是赢家。我们规定:赢不奖励,输了挨罚。所谓罚,无非就是跑到远处去捡“耳”。可是,谁都愿意得意洋洋地站着等“耳”,那挨罚的人,不但要不停地跑腿去捡,累得满头大汗,还有一定危险呢!
玩“打耳”是个技术活儿。用棍敲“耳”,需要出手果断,敲准位置,一下就要敲到点子上,否则“耳”会“闷死”。“耳”跳到半空落下来时,也要看准了时机再打,一下子打准,“耳”不是打空掉地下,就是飞不远。“打耳”还可以玩花活儿。
有一回,我们几个正玩的带劲儿,长顺的哥哥长军回家来了。他看到我们的“打耳”样子,轻蔑地笑了笑。只见他拿起打耳棍,蹲下身子,从身后伸到裆下,棍子头伸到前面来,往下一敲,“啪”的一声,那“耳”立刻飞得老高。他又轻抬腿,抽出打耳棍,挥臂一扫,那“耳”就横飞出去,远远地落到了南墙根下。我们几个小孩一片惊呼,齐声喝彩。长军则自豪地一笑,放下棍子,拍拍手,蹦跳着回屋了。
从此以后,我们几个就练习“裆下打耳棍法”,练得能把“耳”敲起来,打出去,可是那姿势总显得笨拙,不自然,不如人家长军打得顺溜,打得潇洒。可是有一次,那“耳”不长眼睛,不慎打到了我的脑门儿上,起了个大紫包,差点没打着眼。父亲知道后,对我和弟弟下达了严格的“打耳禁令”,我再回到家,就不和他们玩“打耳”的游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