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北京的初冬
文/一冉公（北京）

       北京作为首善之区，首善之地必然有别。北京的初冬确与众多地方的初冬不同。这大概是由北京的地理位置与气候特征决定的。北京位于华北平原北部，毗邻渤海湾，上靠辽东半岛，下临山东半岛。又与天津相邻，并与天津一起被河北环绕。北京的地形，西北高，东南低，西部、北部和东南部三面环山，东南部是一片缓缓向渤海倾斜的冲击扇平原。在其16410.54平方千米总面积中，其中大约有2/3是山区和半山区。境内流经的主要河流有北京人称为母亲河的永定河，有由上游潮河和白河交汇而成的涵养着北京主要水源地的潮白河，有飘来和供养北京城的阅世无数的大运河一一北运河，有水生态良好，滋养水生野生一级保护动物中华鲟、流经十渡风景区的拒马河。还有若干中小河流和湖泊。这些河流大都由西北部山地发源，穿过崇山峻岭，向东南蜿蜒流经平原地区，最后分别汇入渤海。大概就是这地理位置与特征决定了北京的气候。北京的气候为暖温带半湿润干旱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寒冷干燥，春秋短闪。在短闪的秋季之后，北京的初冬自有它的独特味道。

       北京的初冬具有秋冬季节过渡性特征，雨水甘露与雪绒冰花交融。 往往在北京湾的平原上撒着冷雨的同时，位于北部延庆的海坨山和位于西部门头沟的妙峰山，已是皑皑白雪盖顶了。或者是雨雪交加，同降在一个时辰里，灵动而又沉静，那分明是一个充满个性化的别样的冬。

       北京的初冬，看得清又看不清。 几多清朗，几多朦胧。几日蔚蓝蔚蓝，天高云淡，居高望远，足可洞穿整个中轴线；几日又雾气茫茫烟岚云岫，洲渚林薄，雾气腾云霞，凭空搬海山，飘飘渺渺，有八千万年流转，魔影迷睛。增添了些许想象空间和些许空蒙。那分明是一个形影交替、善变神秘的冬。

       北京的初冬，有万籁俱静的长夜，也有百鸟放喉争鸣、万鸟振翅竞飞的黎明。北京的初冬鸿雁与候鸟相向而行，北京人别了南飞的大雁，迎来迁徙的候鸟，清晨四五点钟躺在床上，就可以听到居住小区里叽叽喳喳叫早儿的鸟儿声。绿水青山，美丽家园，绿的底色越来越浓，改善修复了生态也提供了万物生长、繁衍生息和栖息的惬意环境。据说如今北京野鸟记录已近500种，占全国鸟种总数的1/3，留鸟和冬候鸟占1/4。这初冬它们在城区的居住小区和公园，在郊外的树林和芦荡，在河边湖畔群翔群落，追逐嬉戏，盘旋飞舞，偶尔发现目标，俯冲啄食，美餐后挺起胸脯，高昂着头，两只眼晴不停巡视着，悠悠然地移动着踋步，真是冷天里的精灵。在这冷天里，北京人悠闲的坐听各种鸟名的方言，依山傍水，观赏万类冬初竟自由的壮景，好不快哉。那分明是一个敞开大门、来去自由的冬。

       北京的初冬难得的同日同节气共存枯荣。这初冬是多彩的，多层次的，是很有景深的。一边是朔风吹落叶，一边又是含苞待绽放。那梧桐落叶，飘飘颤颤，像片片金箔镀地；那浅黄柳叶洋洋洒洒像一枚枚发卡，最终别在了那茵茵绿草如同碧发的上面。这到处落叶飘零的场景似乎有些萧条，然而在这萧条之中，偶尔也能看到几枝本在春季绽放的、耀眼的迎春花，摇曳在朔风中。那号称北京市花的季季开花的月季花，不畏寒冷，坚韧的呈现着鲜艳的红白粉紫黄，迎风绽放着，绽放着。还有那房檐下、窗台上、景观路旁、公园里随处可见的作为北京市花的菊花，当朔风吹来寒霜重打、万物萧条、百花飘洒时，依然润如玉，轻胜纱，白过雪，粉若霞，黄赛金，卷似发。它凌风傲雪，昂首怒放，卓立淡雅。春不与百花争荣，夏不与莲菏争艳，秋不与桂花争香，冬不与寒梅争霸。既不与百花争宠，又不与百花同枯，无私地给北京的初冬增添了无限芬芳、生机和风华。它淡泊宁静，大方潇洒，默默的渲染和点缀着这不同凡响的北京的初冬。那分明是一个枯荣与共、同此凉热的冬。

（本文作于2022年1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