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胶鞋的故事”

陈国华/文

       想起发生在七十年代末的一件事，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1978年的7月份中午时分，我站在引汤仙马指挥部门前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看见三个人汗流满面的向我走来，前面人问我说：请问这是引汤指挥部？我说：是引汤工程指挥部，您找谁？来人说我们是佳木斯橡胶厂的，我是厂长，他是书记，还有扛箱子，这位是我们的，橡胶厂的工程师，我们是来赔礼道歉，征求意见来的。我们想找李洪河同志的所在的单位，征求一下引汤战士们对我们产品改进的意见。

    一听是找李洪河单位的，我就笑了说，说你找对了，洪河同志是我们香兰分指的宣传干事，好的，您稍等，我马上带你的去，说着我就领他们向香兰分指走去，边走边向他们介绍：相关分指的情况：香兰分指挥部，隶属香兰人民公社，参加引汤建设的一支民兵队伍，.共有300人左右，下设有连排建制，有25个大队建勤民兵组建而成。我用手一指，看看那依山傍水，大大小小的地窨子工棚子，就是我们民兵的驻地，大都以排为单位，依山傍水，就地取材，棚上盖儿，搭上大铺，就是我们战士的宿营地，三位来自城市的领导，看到此情此景，都为之动容，并啧啧称赞我们的民工啊兄弟太伟大了。说实话，条件这么艰苦，还能干出这么大的事业，真的是了不起啊。

 转眼来到了香兰分指挥部，香兰分指挥部，依汤旺河岸建造，面朝河面，背靠河坎，房顶上是油粘防水，窗户是用塑料布和木板做成，看上去还挺别致，房檐还挂着几片渔网，渔网的旁边还挂了几串儿晒干的黄菇子鱼，几位城里的领导一看，感慨的说，简直是世外桃源。分指的领导正在吃饭，当时的指挥是肖永贵同志，（香兰人民公社武装部长兼）一看我带着几位城里的来人，肖指挥迎了上来，劈头就问，小陈你怎么得空过来了？我说你看不仅我来了，还给你带来了几位远道的领导，还给你带了一箱礼物。后来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肖部长做了一一介绍。肖部长非常热情的接待了这几位来自佳城的领导。然后问我都没吃饭吧？我说我们都没吃呢。肖部长康凯说。没问题，一会儿就在这儿吃。有鱼有酒也不算亏待你们吧，这地方就这个条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过我们吃的还比你们指挥部强。我们有专职打鱼儿的。另外公社也定期给我送肉来。肖部长进屋安排厨房，为我们准备饭菜，回头告诉我们，稍等一会儿，我们先到河沿边儿上转一转，看看我这世外桃源。

肖部长说我们这儿啊，是挺艰苦的，但是习惯了也挺好，我们有专职打鱼儿的人，基本天天有鱼吃，我们做饭师傅每天到河沿边儿转一圈，就采回一大堆山菜，看到处是山菜，什么蕨菜呀，柳蒿芽呀，猴腿呀，山白菜，明儿菜呀，应有尽有，一会儿还有，柳蒿芽蘸酱，雷窝子蘑菇炸酱，你吃去吧啊，黄姑子鱼凉个阳湿不干儿，用油一煎，美着呢，说的几位从佳市来的朋友，直流口水，师傅喊了，饭好了，下来吃饭吧，我们陪同几位来自佳市的朋友，进得屋来，一部火炕上放了一个简易的木头饭桌，桌上放了几大盘菜，其中最大的一盘子是煎黄花鱼，雷窝子蘑菇炸酱，婆婆丁，小根蒜，柳蒿芽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还有一个茄子炖鲶鱼，还炒了一个腌蕨菜。虽然不算丰盛，但别具一格。令佳木斯来的几位朋友耳目一新，赞不绝口。

      佳市的三位同志看着桌上的菜。回头和肖部长说。肖指挥，我们吃饭要给钱的。得交伙食费。肖部长笑着说，开玩笑，你们今天是我的客人，我们这里就这个条件，吃好吃赖，我们就这个水平，要给钱，那不把话说远了吗？我们工人农民本来就是一家人，来！喝酒，你们找那个，李干事他在下边连队，估计这个时间也正在喝酒吃饭。我们就不等他了，咱们就边吃边唠边等着，我说句话啊，你们也不容易，为了一双鞋的事，不远百里从远在佳木斯来到我们这个小小的山沟，征求意见，我表示热烈欢迎，并致以崇高的敬意。请把这杯酒喝下去。几位客人盛情之下。把碗中酒一饮而尽。原来这事啊，还要从头说起。去年冬天打围堰的时候。我们指挥部。买了几双棉胶鞋，都是我们佳木斯橡胶厂产的。由于橡胶的质量不过关。鞋穿了没几天就耍圈儿了。原来分指挥部的指挥姓刘叫刘发（绰号土地佬）原香兰公社管委会副主任，此人特别能干，第一次战引汤就有他带队。因此曾得名土地佬。另文介绍。这次是二战引汤了，又是他带队。买了双胶鞋还耍圈儿了。当时很生气。指着李红河（当时是合江日报和黑龙江农村报通讯员）说给报社写信。投诉这个不良厂家。才有了今天的故事。不想啊，你们几位领导。今天登门道歉。听你们刚才说从香兰车站下车，已经周折，步行走到我们这里。几十里地呀，还扛着一箱子鞋，可见你们的诚意。我代表香兰分指全体民兵向你们的到来表示感谢。来再干一杯。肖部长的热情。深深的感动了几位来访的佳木斯朋友。他们也纷纷倒酒回敬肖部长和我答谢。

       肖部长突然看了我一眼说。国华你不代表指挥部。给几位客人敬杯酒吗？我说好！最后我总结。我给每位来宾还有肖部长的碗里都倒上了酒。然后我说：这杯酒代表仙马指挥部领导，也代表马指挥给各位领导们敬杯酒。对佳木斯橡胶厂的几位领导。不远百里。爬山涉水登门道歉的诚意。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谢意。同时也希望。几位领导把我们汤原县引汤工程指挥部的谢意，转达给橡胶厂全体职工。你们厂有错必纠，知错必改。的作风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让我们汤原从县引汤工程指挥部和佳木斯橡胶厂从此建立友好关系。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把党中央提出第二次农业学大寨运动推向新高潮。为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奋斗干杯！

后来我看了一下表，下午上工时间到了，我向几位客人打了个招呼就向工赶，最后他们见到了李洪河同志，当面诚肯的交换了意见，并邀请洪河同志去他们厂参观指导工作，一定热情款待洪河同志，洪河一直送几位特殊客人到汽车站，临上车時塞给洪河二十元钱，说这是中午的伙食费，让洪河同志务必交给香兰分指，并再次谢谢引汤仙马指挥部和香兰分指的热情款待。日后洪河同志工作调转到永久电站，仍对此事掛在心上。再次发文黑龙江日报，其感慨见注报端。一晃40多年过去了。一回一想起这件事儿。还是感慨万千呢。还是怀念那时代人与人之间的坦诚。行业之间的和谐。国家的安定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