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牧羊记
彭 彬

白天,沙发压在屁股下面,感觉它很宽;昨夜,在上面睡了一宿,才发觉太窄了,翻身都很费劲吃力,得一点点腾挪。沙发容得下你身子,却给不了你自由,不能舒展放飞,睡觉反成了惩罚。 本来就睡眠不好的我,几乎整晚一半清醒一半醉;几天来一直隐隐酸痛的身子,七点半睁眼时,实在不愿比划后续动作,比如下地上厕所;迷迷糊糊中,艳红色的霞光穿透窗户和落地玻璃门,拉着上下眼皮分开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这天刚好冬至。
走到饮水机旁,先喝了一杯矿泉水,再上厕所放水,尿深黄色,把马桶里的余水都染黄了,看来体能的炎症还不轻。电子秤上一站,显示60.5(公斤),比发病前轻了整整四斤,才病了四天,平均一天掉一斤肉呀。再测体温,36.4度,总算恢复正常了,睡前还36.8度呢。摔体温计时,胳膊都不敢放开去摔,小幅度地使点劲摔摔,还牵着全身都痛。体温计魔幻成头发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媳妇还在熟睡中,有好转,夜里不再如前晚那般,呻吟了。
我是12月18日,周日的早上,被女儿碰巧发现发烧的。这些天,网络上都是放开后的种种乱像,上网课的女儿发现,陆陆续续有同学和老师也阳了,症状都很难受。她好像得了幻阳症,总感觉这儿嗓子痒,那儿喉咙有痰,一会头晕一会想咳嗽,就要测测体温。头天下午,显示体温正常,她还很不服气,网课上的也不专注。这不刚上完第一节课,就过来握我的手,问她的体温高不高。我说不高呀,比我的手还凉呢。她满脸疑惑,爸你不是发烧了吧!我不想搭腔,纯胡诌八扯,不要没事找事。下午一点半,女儿又过来拉手,再次吃惊我手热,我当真起来。测测吧,还真低烧,37.7度,女儿感觉很准,冤枉她了。

我的体质向来不错,疫情三年才感冒过一次。即便感冒了,也很少发烧,要发也是低烧,从来不打针吃药,靠自我免疫力扛过去。即便低烧,也会让很少长病的我特别难受。这次却相反,身体没半点异常。12月8日放开后,我一直在小区附近活动,也没接触外人。昨晚世界杯半决赛,从十一点看到凌晨两点,一直躺在沙发上,睡衣外只搭了件小棉袄,凉丝丝的,没在意,肯定着凉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家戴口罩,单独呆个小屋,隔离算了。媳妇女儿认可我的感冒判断,罢了,何必在小家里,再生生抠出个方舱来。
还是不放心,去居委会要抗原试纸。到了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多人感染,人手不足,请尽量在门外办理”。虽有恻隐之心,但不进门办不了事呀!推门探头进去,大屋子空荡荡的,也没开灯,只有两人在值班。一人说,只有混管阳的,才能凭卫生部门短信领取试纸。我耐着性子,说我现在发烧。他说,你这种情况,居家隔离,观察两天再说,测啥玩意也没用处,测核酸肯定混管阳,大冷天的还要排半天队。另一人催我快点走,即便我戴着N95口罩和鸭舌帽,也没增加他的安全感。
这天格外冷,零下七八度,排队的后果只会是加重病情,换个一道杠二道杠,实在无趣。本想再去药店,媳妇说,试纸肯定断货了,没必要,如是新冠,我们早一起染上了,不管是新冠,还是感冒,一样对待就完啦。
媳妇说得在理,就心宽了。在家戴着口罩,但媳妇女儿异口同声反对,说屋里游荡着怪兽,不像家像医院。到了22:00点,体温升到37.9度,一点也不难受。太反常了,得认真对待,冲了袋莲花清瘟胶囊喝,想好好睡一觉,醒来时退烧完事。
可人算不如天算,醒的太早了,才凌晨1:20,决赛该结束了,看看结果吧,心里有挂念,也睡不着。刚好赶上阿根廷和法国的加时赛,踢的精彩纷呈,各自的当家球星,梅西和姆巴佩,把个人英雄主义发挥到极致,最终梅西捧金杯狂喜、姆巴佩拿金靴落泪。竞技场上,永远都是这家欢喜那家愁。但快乐是球迷的主旋律,这也是世界杯的真正价值所在。激动了,睡不好了,凑个囫囵觉吧。
7:30,体温降到37.3度。上午感觉如故,心中窃喜,感冒快好了。九点多的时候,老感觉手热的女儿又测体温,惊叫37.4度。看来又是惯例,只要我感冒,必传染女儿;单向不可逆,她却从不传染我。有专家说,莲花清瘟不管用,中午晚上的饭后,我和女儿各冲了袋感冒灵颗粒喝。我之所以一反常态地吃药,是从中午开始,感觉没胃口了,女儿跟我也一样,我开始担心,已经牧羊了。

睡前,女儿体温升到38.6度,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赶紧让她服了一粒布洛芬。媳妇成了唯一不烧的独苗,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藏也藏不住。这些天,我每天下午都带女儿在小区快走,她是担心也是反对的,只是不明说而已。除非必要,她坚持闭门不出的,说是响应政府号召。这下被她抓到话柄了,将来少不了一顿奚落。为了避免被拉下水,媳妇破天荒,在沙发上睡了一宿,把大床留给了病号。
这晚的觉,怪了!就是睡不着,浑身不对劲,这酸那痛,辗转反侧吧,还费心力不容易,有被困住的意味。有点鼻塞,呼吸时而不畅,不得不长大嘴巴,算是折磨了一宿。庆幸的是,早上37.3度没变。但女儿睡得很香,只是嗓子很疼,早上吐痰带有血丝,体温高达38.1度。媳妇给女儿吃急支糖浆和阿莫西林,用以消炎化痰。
好笑的是,早上媳妇也来凑热闹,38.1度,并且说浑身疼得厉害,好像脱胎换骨,特别是腰,疼得比腰椎间盘突出犯病时还狠,喉咙有痰吐不完。典型的奥密克戎感染症状呀!我们三人肯定都是牧羊人了。我成了状态最好的,白天一改夜晚的难受,精神抖擞,唯有吞咽轻微不适,就不再吃药了,把有限的感冒灵颗粒,留给媳妇和女儿。下午,媳妇让我去菜鸟驿站,取了七个快递,说前段时间几个“通”都瘫痪了,员工都阳了,这是刚缓过来,集中一起到货。这么说来,接触快递是很容易牧羊的。到了晚上,我的体温降到36.8度,女儿36.3度,只是媳妇还是高烧38度,指望布洛芬,缓解酸痛。
20日晚上,睡了后半宿好觉。嗓子吞咽时很痛,媳妇不停的呻吟,咿呀咿呀的,也往耳里钻。前半夜一直忍受着这种疼痛和呻吟的折磨,等习惯了或者麻木了,才睡了过去。 已经很不错了,早上我和女儿都精神抖擞的,我的体温降到36.6度,女儿降到37.3度。媳妇女儿都想吃饺子,济钢这边菜市场没开封,只得开车去市区买饺子皮,顺便取快递。忙碌半天回到家,东北寄来的黄桃罐头也到了,这是媳妇昨天高烧中从网上抢来的,说对嗓子好,缓解疼痛。不少感染者说,嗓子如刀割,我们三人都没体会到。媳妇没胃口吃饭,我和女儿,胃口倒有,但也吃不了几口,就不想再吃了。饺子皮放进冰箱,那是有心的媳妇,为冬至备用的。
睡前再测体温,我和女儿都与早上一样,媳妇又升到38.5度。为了减少交叉感染,我主动去睡沙发,把床留给重病号吧!
媳妇打了三针某兴,最痛苦;我打了三针生物,症状最轻;女儿打了一针某兴一针生物,状态刚好介于我俩之间。我怀疑,某兴疫苗有问题,真该给受众一个说法。老中医讲究,“修合虽无人见,存心自有天知”。当下的不少医疗机构,钻进钱眼里,哪里有半点“修合”的影子?
我最早发难,烧虽退了,但似乎不能活动太多,容易累;但愿女儿明天能跟上我的脚步。媳妇,太可怜了,谁让她摊上科兴这倒霉蛋呢!估计还得熬几天,向来不吃亏的媳妇,这次吃大亏了,届时能找谁算账呢,去找那受贿2.7亿的高官?
奥密克戎,鬼东西,狡猾得狠,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的。不少专家,也是鬼,说90%感染者是无症状,纯粹鬼话,我在圈里只遇到一个没症状的,绝大多数都有症状,并且比感冒厉害多了。全民大考,排名不分先后,不论你做哪套卷子,都希望尽快答题交卷,都能顺利过关。
我们三人,天天在一起,应该是同时感染病毒的。只是由于体质不同,或者疫苗不同,潜伏期长短不一。都牧羊了,反而心安了,齐心合力闯关呗。等都康复了,想吃吃好,想喝喝好,想玩玩好,想学学好。自由自在的日子,无比熟悉又久违的烟火味道,终于快盼来了!
写于2022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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