楝豆树
文/徐敬军
棟树,落叶乔木,花淡紫色,果实椭圆形,种子,树皮皆可入药。
我家有一棵楝豆树,它长在石院西南角,开始一棵小树苗从石缝中钻了出来,露出一个小脑袋,朝外张望,象淘气的小孩,谁也没理会它。
它在墙角默默的生长着,春夏秋冬,一天天,一年年向上生长。
岁月一晃,只是一转眼,它长有围墙那么高了,叶密密,杆壮壮。象一个小大男孩,战风斗雨,充满阳光。
文化大革命那年,两派斗争白热化,武斗开始了,街上枪声不断,一队人马从我家墙外跑过,枪声响了几个,我扒上棟豆树夜幕中看他们远去。
父亲和哥躺在草衫上,门未关,哥手中抱着步枪,注目着屋外,因为哥是踢派的,父亲在护着儿子,怕有什幺情况。
我上高中的时候,楝豆树长有大碗口粗,已有四,五米高,枝繁叶茂,早上小鸟在树上鸣叫着,清风摇着树叶沙沙而响,阳光缕缕照在树上,公鸡飞不上去,树高,只有在石院墙上与鸟儿争鸣。
当别的花都纷纷谢去,楝树花慢慢开放,紫盈盈的小花,一团团,在树枝间耀动,蝴蝶围着上下左右飞舞,不争春,不怨春,象农家小女孩,在贫穷的家舍中,自由自在生长,不怨天也不怨地,相信小草大树都有春天。
花慢慢谢去,象小葡萄一样的小颗粒慢慢变大,到秋天犹如葡萄籽般大,一团团,挂在树枝上绿盈盈十分好看,到深秋果实变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金光。
院中树叶落尽,果实摘尽,唯有它高高的挂着,在三九严寒季节给人温馨的暖暖的情意!
有一年我探亲回老家,正赶上下大雪,下车后没走几步,远远看见我家石院西南角的楝豆树,棟豆金黄挂在树上,雪花缀着,尽显院中生机。尽显冬天中的暖意,它象亲人一样迎我归来。
过年,它与红灯笼交相辉映,喜添新年喜庆。
我离开它时,它站在那里,我回来时,它还站在那里!
又一年清明回家上坟,却找不到哪棵楝豆树,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难道做了工具?难道在烈火中永生?
人生象树一样,守住你一点点信仰追寻你希望的春天,化作一团火,温暖小小的角落。
那棵楝豆树,长在我的心里!我的梦在紫色的楝豆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