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的前奏曲
作者/刘尊建

小时候虽然缺吃少穿,家家户户娃娃伙多,但年过的是非常热闹的。刚进去腊月,人们就天天盼着过年,越是离年近,年味就越是浓!
腊月里常常是冰天雪地,寒风如刀,即是戴着似“特务”一样的耷拉帽,也冻得鼻青脸红。长长的鼻涕流下来,扬起筒袖胡乱摸一下,可就是不敢亮出肿胀的像面包的手。从热灶里摸出烤焦的“玉米墙墙馍”,戴筒袖的双手环抱在怀里,努力低倾下头够着焦馍啃食着,仿佛那就是人间最好的美味,因为连掉在手里的馍渣渣,也要舔食干净的。一年四季的缺油少肉生活,使人们对过年有了强烈的欲望。过年才能吃上哨子面、白馍馍,于是,就像在漆黑的夜里盼着天亮,人们望眼欲穿的盼上了过年。

腊八粥的丝丝热气,撩拨起味觉的喉动。即是吃得胃胀肚撑,还眼巴巴的张望着“黑牢锅”里的焦粑粑。说是腊八粥,其实是糁子面里添加上各种自产的豆类,就曾经的年代,已经是非常好了。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人们普遍都要“祭灶”的。灶王爷像前的供板上,白面烙的小饦饦馍,是小伙伴最想伸手要的,可妈妈们的经文念的没完没了,左等右等就是念不完。没有妈妈们的许可,我们的脖子再酸疼,断然不敢哄抢任何灶王爷的饭菜,否则,本就爱唠叨的妈妈们,会说上三天三夜不重复的话,准能叫你耳朵聋出茧子。

腊月二十五,开始大扫除,这主要是妇女和碎娃的活,男人们都忙在豆腐坊,或者粉坊的。老屋里的旧家当,碎娃是最爱搬运的,倒不是碎娃爱劳动,要不是旧的破烂能卖几分米花糖钱,谁愿意冻着手跑前跑后,呛得鼻子眼像日本鬼子“三田”。旧报纸糊的炕墙,可能是浆糊刷的多了,呛得人光想打喷嚏。尽管不喜欢大扫除,但想想要过年了,也就得过且过吧。
腊月二十六.七,是生产队杀年猪的时间。猪凄厉的惨叫声,吓得碎娃直往大人身后躲,尽管猪努力挣扎,拼命反抗,却怎么也挽不回挨上一刀的命运,因为它终其一生是为满足人们的菜篮子。吹胀的猪尿泡,倒成了碎娃们自制的互相追逐的“足球”。眼巴巴等待的人们,当拎上一刀肥肥的肉,那乐哈的神态,仿佛“范进”中了举。
腊月二十八的蒸年馍热闹了半个村子,连碎娃都勤快地捡拾柴禾。男人们挽起袖子和着大块头的面团,麻利的妇女们各显神通,巧手揉捏出式样漂亮的各色的年馍。民间的手工传承,在这年馍的揉捏间,一代一代弘扬。碎娃却不管这些,只要等到包子出锅,顾不上烫,便拿了往嘴里塞,直到肚子涨的实在盛不下了,才高兴地跑出门玩了。
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炒肉的香弥漫了整个村子,就连平时懒样样的猫狗,也欢实了起来。人们之所以把这炒肉放到最后,是为了年味更浓,更有了盼头!

男人们聚集在村头,敲起锣鼓,排练过年锣鼓盛宴村村竟庆的出演。鼓声响起,围拢的人群便庞大了起来,就连村里的“憨子”也乐哈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更是碎娃们,手举着肉骨头,满嘴油腻地追逐着,甚至身后的小狗也排成了队。
三十的炮仗点响,在清脆的炸声中,年,正式开始!这一刻,人们才一切释然了,轻松了!一年中的坎坎坷坷,辛勤付出总算画上了句号。欢乐充盈在每个人的脸上,喜悦都在举起的酒杯中!
尽管现在生活节奏快了,有些年俗即将消失,但过年回家团圆,仍是人们渴望的。还是希望年,一年比一年好!并祝福所有人:新年快乐!
《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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