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苏承志

曾经的生活，

是我心中的一首深情的歌。

空旷的田野，

挖进篮子的苦苦菜，

头上的老鸹窝，

地头上停着一辆老马车。

太阳晒着，

风儿吹着。

我爬上一个高高的土坡，

看着远方升腾的地气，

好像小河泛起的水波。

茅草屋组成了三条土街，

村中间有村委会供销社，

在地主家的一座大瓦房里，

是我上学的小学。

有俩位老先生，

解放前教过私塾，

满口的之乎者也，

却弄不懂现在的波泼莫佛。

我们经常旷课，

去偷苹果抓麻雀，

还藏过老师的粉笔盒。

我们学会了加减乘除，

背会了鹅鹅鹅。

那简陋的书包里，

装着我们童年的幻想欢乐，

还有弹弓石子小人书，

和自己做的陀螺。

曾经的生活，

是我心中一首忧伤的歌。

姥姥老了，

用长烟袋关东烟止着咳嗽。

妈妈用掺了野菜的大饼子，

对付春天漫长的青黄不接。

我没带干粮，

走在去邻村上中学的路上，

田野刚刚呈现出一丝绿色。

伙伴们也都这么做，

因为我们懂得日子的坎坷。

爷爷的散装高粱酒，

已好长时间没有喝。

家里的咸盐煤油火柴，

就靠老母鸡下的蛋撑着。

我从来没穿过袜子，

下雨天也舍不得穿鞋，

光着脚丫子跑好像更利索。

叔叔婶子们在生产队里，

起早贪黑的耕地播种锄禾，

太阳晒黑了他们的胳膊，

流的汗水比挣的工分多得多。

夜幕下，我那寂静的小村，

在朦胧的月光下睡着了。

曾经的生活，

是我心一首难忘的歌。

那是生命的年轮，

那是悠长的岁月。

带着家乡的哺育，

父辈的嘱托。

带着黑土地的故事，

祖先们的传说。

我在茫茫人世间漂泊。

都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如今我也老了，

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却永远忘不了老家的

草房草垛篱笆墙，

大榆树大水坑大石磨，

和发黑的灶台上的大铁锅。

当我回到故乡的时候，

你们可还认得我？

202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