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遇寒冬
卢子英
小时候恍惚地记的,北方的雪就像南方的雨一场接着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花有时一直下到惊蛰。
寅虎年的冬天只潦草地下了两场小雪,象征性地点缀了一下冬天的寒意。
见雪生情,不免怀念起儿时那个多雪的冬天。
往年一到小雪,雪花就会接踵而至,千年反复地轮回,人们总结出了一条俗语:“小雪不弄菜,莫把老天怪。”
三九严寒更是个多雪的季节,时不时就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一夜之间广袤的华北平原迅即变成了一个洁白的世界。
千里麦田铺上了一床臃肿的长被,杨树、柳树、椿树,还有门前屋后的大榆树,全都穿上了纯白的羽绒服,紧裹着身子抵御着寒风的袭击。

洁白的雪花把丑陋的村舎装点一新。雪后天晴,红红的太阳冒着凛冽的北风,瑟瑟地从地平线上钻出圆圆的脑袋,把琼瑶玉树和千里沃野染上一层金黄,真乃一个人间仙景。
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我感觉冬天是最冷的。
一个大冬天一个人只有一双棉鞋头,等快过年了,大街小巷的土路上挤满了杂乱无章带小圆圈儿的脚印。脚上的冻疮、裂子爬满脚后跟一直延伸到脚趾头上。冻得实在沒办法,就添一双布袜子,添不起袜子的,就只好胡乱在鞋里絮上老套子,或塞一把花秸取暖。
冬天的夜晚饥不裹腹土炕拔凉,晚饭灶火里添一把柴火,赶跑了炕上的寒冷;大锅里一团蒸汽,弥漫在漆黑的房梁上,早上起来屋顶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历经三九严冬,大地被冻得五花子六开,道路上的裂缝足足能插进去一个手指头。裂缝像地球仪上的经纬线纵横交错。把大地切割成无数个大小方块。
当时村里的大喇叭广播天气预报,石家庄地区的最低温度常在零下17度,刨去城乡的温差效应,农村的最低温度直逼到零下20度左右。
寒冬赛如虎并非危言耸听,据历史学家研究得出结论,明王朝的灭亡,就和遇上小冰河期有直接的关系。
写到这里想起了儿时听的一则小故事《火绒衣》,故事的梗概是说一个长工给地主扛活,大冬天里冻得睡不着觉,就跑去磨房里捣腾磨扇子,累得满头大汗。老地主早晨起来见长工单衣单裤还热气腾腾,问他怎么回事。长工说前几天得了一件宝贝叫火绒衣,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老地主见宝眼开,逼着长工用自己的长袍马掛换了他的单衣单裤。一天夜里老地主去野地里试那个宝贝,结果冻死在一个烧焦的树洞里。

故事虽是戏说,可也道出了严冬的惨烈。
现在每每想起往日的冬天,耳边就会响起杜甫的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画面。也深为白居易想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诗句而感叹。
至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家家户户有了余粮,生活环境才有了改善,冬天里都能生上火炉煤火。有条件的开始安装原始的土暖气,从此最严寒的冬天才远离了人们的生活。
进入二十一世纪,人们谈论的多是暖冬。记得有一年三九天,天气预报竟报出了16度的高温,虽然体感沒有想象的那么热,但也算温暖如春了。
厄尔尼诺多次于地球碰撞,催生了许多千奇百怪的极端天气。北方持续干旱司空见惯;南方洪涝连年不断也成常态。谁知2022年的夏天,南方则遭遇了大旱。
在酝酿这篇小文之前,我留意一下春节前后的天气预报。
元月6日腊月12二九第七天零下1度一一10度,这样的温度一直持续到腊月23,三九第六天下雪,当时的天气预报为零下8度一一3度,但体感要冷。后来索性不再看天气预报,直接在百度上搜索无极县天气预报,得出的结果大跳水。比如元月22日正月初一四九第五天,天气预报为零下6度一一7度,百度搜索无极县为零下9度一一5度,这就是城乡的温差效应。元月23、24日为零下15、16度,元月28日以后最低温度再也沒有跌破零下10度,2月2日立春的温度为零下8度一一8度。
天气温度在零度线坐标上的游走,长时间不突破零下10度,确切地说明了暖冬的存在。
今后,即使遭遇极端天气的影响,或许再遇小冰河期,随着农村煤改电、煤改气的取暖的结构变化,人们的生活以后将再无寒冬。


个人简历
卢子英(常用名卢改红),河北省无极县人,退休干部。著有诗集《爱的呼唤》、《春潮涌动》。现为无极县作家协会会员、石家庄市作家协会会员、石家庄市诗词学会会员、河北省民俗文化协会会员、河北省文化名人公益联盟委员、金榜头条签约作家诗人、河北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