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
王跃农
当代著名作家王跃文在《无违•我的文学启蒙》中写道:“我去怀化师专上学,最兴奋的是见到了图书馆。”对此,我深以为然。
引用这句话,并非有意借名家来抬高自己。主要是在这一点上,确与跃文先生有类似的经历,类似的感受,类似的收获。
当年,我在张掖师专就读的两年时间里,印象最深刻的建筑就是学校的图书馆,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就是读书。那幢建筑位于学校的中心位置,在当时而言,称得上雄伟高大,宽敞明亮,不知其中藏有多少书籍多少杂志。总之很多很多。
课余时间,我大多都在图书馆,不是在借书,就是在读书抄书。期间读了多少期刊已记不清了,总之很多,像《中篇小说选刊》《小小说》《小说月报》《红楼梦季刊》《新华文摘》等等,都是经常阅读的。特别是《杂文报》和《杂文选刊》,几乎期期必读,以读为快,不读不快——此前,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期刊——就像长期挨饿、从未吃过饱饭的人突然面前摆了一桌丰盛的大餐一样——那种惊喜快乐贪婪是难以想象难以言说的。
更多的时候,是把许多书籍借出来,在宿舍里悦读,像洋洋百万字的《战争与和平》、刘绍棠的运河系列、刘心武的《班主任》等伤痕文学、丛维熙的《大墙下的红玉兰》等大墙文学、巴金的《家》《春》《秋》三部曲等等,如饥似渴,如醉如痴。
就在那时,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然动了当作家的念头,竟然爬在宿舍的床上写起了“作”,写了又写,改了又改。如是反反复复后,无比神圣、无比神秘地买了邮票信封,无比神圣、无比神秘地将写满字的稿纸小心翼翼地折好——装进信封——封好封口——贴上邮票——投进邮筒——长出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项世纪大工程一样——从此,心中就多了一份“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挂,就像播下种子的农民盼望种子发芽出土成长一样。那份牵挂竟是那样的诱人,那样的甜蜜,那样的美妙,那样的强烈,那样的迫切。
有时候,“信”已定稿了封口了,又忽然想起了那么一句两句一字一词一标点一符号,觉得不合适不恰当不到位不准确不完美不连贯,竟然会拆开信封,抽出稿子来重新仔仔细细地读上一遍两遍三遍,有的甚至是会重新改了再改,抄了再抄,再次折好封口,如是再三,不嫌麻烦。写到此,突然想起了唐代大诗人张籍的《秋思》诗:“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投稿的忐忑心理与张籍作家书的情景何其相似乃尔。
盼望发表,盼望当作家,盼望一朝成名天下知。可是直到师专毕业,虽痴心不改,却一个字也未发表。倒是工作后,发表欲渐渐淡了,有点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淡然释然超然了,却陆陆续续收到了样报样刊,收到了三元五元的稿费通知单,也偶有几十数百元的。后来还有一些获了这奖那奖,因而浪得了文名。从1997年在《语文教学之友》发表豆腐块“处女作”至今,已陆续在《语文报》《中学生阅读》《语文天地》《读写算》《读写天地》《人民教育》《中国纪检监察报》《检察日报》《中国审计报》《甘肃日报》等国家级省级报刊发表文章400多篇,在《中华诗词》《中华词赋》《中华诗教》《长白山诗词》《昆仑诗词》《香港诗词》《诗词》等报刊发表诗词联5000多首(副),在各种诗词大赛中获奖10余次,部分诗词联入选相关志书、年鉴、选本或刻挂于相关景区。
回眸往事,之所以有这点滴收获,与师专图书馆不无关系,与当时的大阅读量不无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