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果的思念

王立波

      第一次踏上越南的土地，处处感到新鲜，眼睛不住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生怕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从视野里溜走。那个季节，在广西的群山里，正是木棉花英姿飒爽开遍山岗的时候。
      我要去的是越南北宁省，从友谊关过去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越南的北方是连绵起伏的山岭，和广西到处都是孤独劲秀的山峰大不相同。透过车窗，随行 的翻译阿芳指着山坡上的树木告诉我说那是地雷果树，果子很好吃。
      在中越边民交易区浦寨的时候，每当越南女人挑着担子从身边走过，总要让其停下来，从担子里寻找不曾吃过、也不知什么名字的山果。每次吃完总是笑逐颜开。不管好不好吃总是满足了永不泯灭的童心。可地雷果却没吃过。回国后，脑海里经常掠过地雷果的名字，也不时地拦住越南女人的担子寻找。有人告诉我，这个季节要吃地雷果得上西贡市，越南南方正是吃地雷果的季节。西贡距友谊关两千多公里，很少有人把地雷果挑到北方的国境来卖。听了这话把要吃地雷果的心思放下了许多。
      有一天，和红木市场为越南守店的女孩闲聊，有一个头戴竹笠，用三角布遮住嘴脸的越南女人挑担里有一种奇异的果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我的记忆里这种果肯定没吃过。于是也没问价钱拿一个便吃。那甜腻的果肉，黑滑的果核，吃起来很有意思。旁边的女孩说：王老板请我们吃地雷果。啊！我惊叫起来，这就是地雷果？惊喜之余细看那担子里，哪里是果子，深深的交错斜条均匀地勾勒出地雷的形象，上面一根果蒂，俨然地雷的引信。地雷果！叫的好！
       有句格言说的真切，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其实生活和生命中很多这样的事情。你刻意追求的东西可能一生也许得不到，当你放松思绪，不经意间你想往的事情却来到你的面前。
      边陲小镇不时有新奇的事物展现在面前，只要你有一颗孩子般的心态，你会觉得什么都那么好玩。渐渐地爱上了这个小小的边陲小镇。
      再一次去越南时是秋季，雨后的越南北方山区，变得凉爽清丽。由于几百里没有工厂的原因，蓝天下的绿树以及茂竹芭蕉真像一幅无边的山水画。车子静静地行驶在公路上，沿途的凤凰树像红色的云霞开放在村庄，越发把山区妆点得画意浓浓。
        实在说，过去真没有见过凤凰树，只在歌里唱过“凤凰树花开似彩云，毛主席关怀咱山里人”想必凤凰树只有大深山才有，轻易不可见到。心为凤凰树艳丽所染，渐渐陷入联想，坐在身边的翻译阿芳急急的叫到：王老板，你看地雷果。我从构思中醒来懵懂地望向窗外，哇！可不是，公路两旁摆满了两排地雷果长阵。情急之下也不管越南司机听不听得懂，快停车。跳下车急急地奔到摊前像上次一样拿起来就要吃。从身后赶过来的阿芳叫到，王老板别急，挑熟透的拿。可不是，这么多急什么呀，自己也笑了。
      生活中就是这样，当你进入了那个季节，或是进入了那个天地，平时以为稀罕的东西就会遍地都是。

      这个季节地雷果多的是了。回到車里，一边吃着地雷果，眼睛还是不停地望向窗外，希望看到挂在树上的地雷果，因为那里有我春天的盼望和思念。

      王立波写于中越边境小镇

      作者简介:王立波，男。黑龙江省巴彦县人。酷爱文学诗词，游记散文类。現从事个企。作品散見于期刊微刊。

背景音乐《高山流水》

2023年2月16日,发表于哈尔滨.